“会不会啥?”
“会不会败……”
“你是不是没睡醒,寇经略怎么可能败呢?寇经略在那个什么得什么川,用一千多人,击溃了西域那些蛮子十五万大军。在屈野川,领着几万人,干翻了辽国十万精兵。寇经略怎么可能败?”
“那叫得胜川,寇经略在得胜川,用了可不止一千多人。”
“甭管多少人,反正寇经略就是以弱胜强,打败了无数强敌。寇经略以弱胜强,能打败无数强敌,如今手里兵强马壮,又怎么可能吃败仗。”
“那倒也是……听说寇经略是秦朝的白起转世……”
“胡说,明明是汉时的兵仙韩信……”
两个将士,为了寇季是谁转世,争吵不休。
一个年长的将士喝斥了一句。
“你们吵这些有什么用?寇经略是谁转世,又那么重要吗?重要的是跟着寇经略,能打胜仗,有地分。你们就不馋那些地吗?
之前寇经略分地的时候,我可去看了。
有个狗日的,长的歪瓜裂枣的,看起来还没我们厉害,命好,在辽人逃亡的路上,砍了六个辽人的脑袋。
寇经略派下来的参赞说,逃亡路上砍的脑袋,两个只能按一个算。
所以让那个狗日的跑马圈地,跑了一炷半香的时间。
狗日的上了马以后,玩命的跑。
圈出的地,比我们县上的杨大户的地还要多很多。
还顺势将一个大宅子圈进去了。
寇经略将那些地,还有大宅子全都赏给那个狗日的了。
那狗日的如今已经成了大户了。”
年长的将士话说到此处,周遭围绕的那些将士们,一个个呼吸都变得十分急促。
有将士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开口道:“同样是当兵,我们还比他们强,为啥他们有地分,我们没有?”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
“辽人攻打长城的时候,我们杀的辽人,可不比他们少。”
“嘿……还能为啥,因为人家跟着寇经略。咱们大宋朝,对将士们好,敢给将士们分钱分地的,只有寇经略。”
“那寇经略岂不是比皇爷还威风。”
“啪……”
那个嘴上没把门的家伙,刚说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就被人赏了一个巴掌。
打他的是那个年长的将士,年长的将士打完了他,恶狠狠地骂道:“给老子夹紧你的嘴,别胡说,别给寇经略招祸。
似寇经略这种把咱们这些将士们当人看的好官不多。
别人可以诋毁寇经略,给寇经略招祸。
但是我们不能,我们不仅不能给寇经略招祸,还得护着他。
以后谁嘴上没把门,胡说八道,给寇经略招祸,就别在老子的什里混。”
被打了一巴掌的那个将士,赶忙认错,“以后再也不敢了……”
“哼!”
年长的将士冷哼了一声,警告的意味十足。
有个略微年幼的将士,瞥了他几眼,道:“二伯,我想去给寇经略当兵……”
年长的将士开了脏腔,那是脏话不断,“谁他娘不想,老子也想……可老子是守关卒,兵籍一辈子也不能动。除非活到七十,告老以后,才有资格离开这裏。”
大宋虽然沿袭了许多唐制,但在军制上,跟唐朝的府兵大相径庭。
大宋的兵马,基本上都是职业兵。
一入军籍,终生为兵。
脱离的办法只有两个。
要么逃跑,要么活到七十。
是的。
没错。
大宋的职业兵,服役年龄可以追溯到七十。
真的是少小离家老大回。
除非出现什么特例,或者是被朝廷主动开革,不然不可能脱离军籍。
然而,特例出现的少,朝廷主动开革,就更少。
从大宋立国之今,也就寇准主政,精简天下厢军的时候,开革过一次。
除了这一次以外,再也没有开革过兵马。
事实上军中能活到七十岁的,几乎没有。
围绕在年长将士身边的那些将士听到了他的话,神色有些暗然。
年长的将士见此,沉吟了一下道:“你们也别气馁,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寇经略在西北,不止领兵打仗,还整顿了不少军务。
你看那晋宁军、绥德军,被整编成了镇北军,摇身一变就变成了禁军。
寇经略将折家军的一些旧部,还有银州城内的一些守军,编到了一起,成了横山军。
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们这些守关的将士,也会被编在一起。
寇经略要打西夏人,肯定能用得上我们。
一旦寇经略给我们机会,我们就使尽浑身本事,往西夏人脑袋上招呼。
一人砍他几个脑袋,我们也能跑马圈地。”
围绕在他身边的将士们闻言,郑重的点头。
躲在暗处听他们谈话的守关校尉,那是泪流满面。
自从寇经略到了西北以后,这兵不好带了。
得亏大宋朝的军制约束极严,不然话,守关的将士们恐怕都集体叛逃到寇经略麾下了。
说起来寇经略是不是对我们这些守关的将士们有意见啊?
为啥整编了别人,不管我们?
我们是不是该主动上书,找寇经略讨要一个机会?
无论是砍辽人,还是砍西夏人,我们也不含糊啊。
我们守关这些年,砍下的西夏人的脑袋,可不少。
我们能打。
守关的校尉一念至此,也不继续躲在墙角听墙根,他决定回去写文书给寇季,让寇季给他们一个机会。
守关的校尉,那可是官员,知道的消息可比寻常的将士们多。
他深知,跟着寇经略混,不止可以混到地,还能混到爵位。
寇经略在河西作战的时候,捧出了三公一侯十二伯。
在西北作战,捧出了一公四伯。
寇经略若是真的要跟西夏人开战,他若是跟着混迹一圈,保不齐也能混一个伯爵加身。
守关将士们的心思,寇季自然不知道。
寇季到了银州城以后,觉得长城沿线的各个关口的将士们都不错,在抵御辽人、抵御西夏人的时候,作战都十分勇猛,也没有出什么疏漏,就没有生出动他们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