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面虽然有刘锡、刘锜、姚平仲、吴玠、吴璘,但士兵却清一色为大宋西军出身。
种师道点头说:“敌军攻打京玉关时,被抓到一些活口,一番拷打审讯,西夏主将确属李察哥无疑。敌人号称有二十万大军,实际肯定没那么多,但好几万应该是有的,如今全被堵在河谷里了。”
这可不是中上游的喀罗川,枯水期直接淌水就能过。沿途有多条支流汇入,到了谷口处已水量大增,而且现在远远没到枯水期。
但李察哥被四面八方升起的浓烟吓破胆,立即带兵钻山沟,疯狂往西北方逃窜。入夜之后甩掉追兵,还在继续跑路。
三千铁鹞子,数千西夏轻骑,个个一人双马,跟随李察哥弃营而走。
姚平仲带兵追击数日,干粮都快吃完了,却彻底失去敌踪,气得他破口大骂。
视情况而定,能奔袭就奔袭,无法奔袭直接跑路。
铁鹞子分出马匹给步跋子,盔甲全让马儿驮着,八千多人顺着山势而行。
李察哥本打算用两个晚上撤退,第一晚步兵携带粮草离开,第二晚自己带着骑兵乘夜撤离。甚至,他还想率领骑兵,大白天跑去叫阵,做出一副要决战样子。
众将听了惊疑不定,有人怀疑李察哥想跑,也有人相信李察哥真能奔袭成功。
直到杨志带着大军出城逼近,李察哥才知道自己被看穿了。
至于哪里出了问题,李察哥打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李察哥是西夏晋王,又手握军权,不管生擒还是斩杀,都是大功一件啊!”姚平仲兴奋道。
双方真打起来,说不定李察哥还能赢。
“知道了!”
“撤!”
由于还有太长的逃跑路线,必须留足体力行军,因此一匹马被杀,马背上驮运的盔甲便丢弃。
但河流横在中间,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攻破,而后面的杨志大军不会留给他充足时间。
喀罗川即将流入黄河时,先顺着东侧山崖流淌,随即流向西南,再顺着西侧山崖进入黄河。
李察哥命令骑兵全部停下,派两千轻骑回去诱敌。
偶尔走岔了,还得通过太阳、星辰来调整方向。
他骑马来到谷口,观察河对岸种师道的营垒。
李察哥一路追击,直到远远望见明军主力,这才带着骑兵愤然后撤。
杨志率领大军徐徐前进,一点点压缩空间。
河谷就那么长,两头堵截,迟早把李察哥给堵死。
李察哥被迫继续在山中乱窜,干粮很快吃完,不断杀马充饥。还不敢生火暴露踪迹,只能生嚼马肉,靠喝马血解渴。
“谷中可是李察哥?”姚平仲问道。
一看就近乎陷入绝望,没有河流阻隔还好,仗着自己兵多,可以不计死伤强攻过去。
但胜在量大!
一处接一处狼烟升起,转眼十多个山头都在冒烟。
甚至在李察哥肉眼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几十座山头,浓烟陆陆续续升起。
姚古拿下振武城(古骨龙城)之后,为防止被骗来种田的民夫逃跑,亲自领兵坐镇守在那里。
这块大饼让姚平仲很开心,横臂做出新学的大明军礼:“俺定将李察哥捉来!”
南面平地,是种师道率领的明军。
“俺不能留在这里阻击?”姚平仲颇为失望。
如今全军士气如虹,就连李彦仙麾下的骑兵,都闹着要将南面之敌给全歼,完全不把好几万西夏兵放在眼里。
当李察哥率军抵近西关堡之后,种师道立即发出军令,让姚平仲赶紧带兵过来。
这些狼烟其实并不怎么合格,传递不了太远距离。
……
双方隔河扎营,都在每日不断挖掘壕沟,挖出的泥土用来构筑壁垒。
李察哥看着前方到处冒烟的山头,完全不知道明军来了多少人。
一怒之下,李察哥亲率铁鹞子杀回去。
李彦仙带着骑兵率先穿过敌军空营,正待追杀出去,一个传令兵骑马而来:“李将军,不可轻敌冒进,不可追敌过深!”
第六日,前方山头突然冒起浓烟。
河道拐弯处,冲积出隔河相对的两块平地。
现在已不是两面夹击,而是三面阻截。
李彦仙得到侦骑报信,笑着对部将说:“敌人果然有埋伏,见俺们不中计,又杀回来了。如今我军局面大好,敌人想要做什么,咱偏不顺他的意,随我撤回去跟主力汇合!”
估计等他们逃出去时,这些西夏精兵,有一半以上都没了盔甲。
而且长期生吃血肉,不知多少人会闹肚子生病。
至于在喀罗川河谷,还有五万多西夏兵,李察哥已经顾不得了。他只能带着精锐狼狈突围,甚至连泼喜军都被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