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两位稍等。”店伙计高兴跑开。

潘良贵说：“战绩恐有所夸大。”

“俺却是知道，大明皇帝登基，就封了五个侯爵，其中一个便是梁侯杨志。”

“和南军司、震武城都夺了，凉州为啥不能夺过来？”

却不成想，宋徽宗还要依靠朱勔征敛，暂时没到宰杀肥猪的时候，顺手就把沈与求贬去做知县。

就在糕点快要吃完的时候，御街上突然传来马蹄声，还有官差沿街大喊：“大捷，大捷，天兵斩俘西夏十余万众！”

“还是得靠种相公出马啊，定得大好方略。”

在宋代，巡检兵和递铺兵，都隶属于厢军序列。

店伙计说：“红绿茶可是当今官家开创，听说宫里都喝红绿茶，官吏百姓怎不争相效仿？如今团茶反而不好卖，红绿茶却是时新得很。”

双方签字交接，从西边来的快船留下，急递兵下船到递铺吃喝休息。

大明的驿递系统沿袭旧宋，分为驿站和递铺两种。前者偏民政，由地方文官管理；后者偏军事，由地方武官管理。

沈与求道：“新朝初创，四面皆敌。东南自不必多言，荆湖钟相却不容小觑，听闻入夏以来已打了几场。北有金国，西有西夏，都是凶暴夷狄，也不知新朝能否从容应对。”

……

朱铭现在忙得很，其中一个工作，就是整编厢军系统。

梁师成很快回击，声称潘良贵与朱铭同科进士，而且分别是第二名、第三名，多年以来私交甚笃。因此，潘良贵定是朱铭的奸细，是朱铭派来离间大宋君臣的。

潘良贵弹劾太监梁师成，责其在江南东路括地无数，同时又劝谏宋徽宗善待百姓。

听说是露布捷报，码头附近的商贾最先围过来。

潘良贵和沈与求二人，各自带着仆从下船。

“……”

该裁撤裁撤，该转业转业，还有一部分厢军需要正规化。

“客官里面请！”店伙计热情招呼。

“阁臣种师道、梁侯杨志，率巩休、李进义、李彦仙、刘锡、刘锜、姚平仲等将，三面围困西夏晋王李察哥十万大军。李察哥率一万残兵遁逃，余者皆被大明天兵俘获。”

店伙计叹气说：“唉，两位原来是老顾客。去年天兵还未进城，这城里就大乱起来。店家被乱兵乱民抢劫，也不晓得遭谁打死了，连家里屯的团茶都被洗劫一空。”

一番口水之后，潘良贵被宋徽宗贬去收酒税。

真正的报捷文书，写得更加详细，不会公之于众。

露布是专门写给老百姓看的，战绩往往夸大，这份露布已经写得极为真实了。

沈与求说：“沏一壶最好卖的茶，再来五人份的糕点。”

当年科举，何粟是状元，朱铭是探花，而潘良贵正是榜眼。

店铺开在御街之侧，北边就是州桥和大相国寺。

两人品茶吃糕，让仆从也坐下共享，商量着晚上去太平兴国寺投宿僧舍。

潘良贵问：“红绿茶很受欢迎？”

“那什么梁侯，叫杨志的，也是新朝一员大将。斩俘西夏十多万，三战都是他在统兵，比当初刘经略（刘法）还会打仗。”

“你尽想些美事，凉州哪有恁好拿下的？”

“离京多年，总算又回来了。”沈与求感慨道。

大明开国之后，目前还未完成对全国厢军的整编，但紧急接收了各地的驿递系统。这些递铺兵，直接去本地官府领工资，暂时由中央财政进行支付。

陇城外的急递兵则登上快船，一路往东赶去。

加急快船沿着渭水至潼关，改换快马骑到汴口镇，又坐快船直奔东京汴梁而去。

开封城外，一条客船停下。

这种叫露布，专用于报捷，讲述大致战果，沿途还要向百姓宣传。

吃茶的客人纷纷站起，一窝蜂往外面跑。

“西夏几十万大军，哪会无兵可用？不过一下子没了十几万，肯定是元气大伤。”

有人扔下茶食钱，有人大喊记账。还有人说茶点别动，自己很快就回来。

两人带着奴仆进城，也不租用驴车，漫步在汴梁街头，一路欣赏市井风光，聊天回味着当年旧事。

“快出去看看！”

读完露布，百姓欢呼，只要打胜仗他们就高兴。

“也不一定，或许是明军拦不住，被李察哥逃走了大半。”潘良贵揣测道。

沈与求说：“管他恁多，反正打了胜仗，那可是和南军司，大宋一直想攻取都难以拿下！”

潘良贵微笑道：“确实是开国气象，你我恰逢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