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坐下,拿出纸笔,边写边念:“兀术自言勾结斡本,以鸩毒谋害大金皇帝陛下……”
金兀术急道:“我没有说,你不要乱写!”
李石还在继续奋笔疾书,记录金兀术的一桩桩罪状。
过了好半天,李石终于写完,对金兀术说:“画押吧。”
“狗贼,你休想!”金兀术怒骂。
李石没有再说,而是给几个酷吏使眼色。
他们把牢房门的铜锁打开,其中一人还拿着绳索。
金兀术的双手被反绑着,此刻意识到不妙,立即狠狠往前撞。
一个酷吏被他撞翻,另一个伸手去抓,也被金兀术挣脱。金兀术朝牢房外冲去,又有个酷吏突然伸脚,把金兀术给绊倒在地。
所有酷吏都跑过来,杀猪一样把金兀术按住。
金兀术怒吼道:“天日昭昭,天日昭昭,我没有谋反!”
拿绳索的酷吏,膝盖抵着金兀术的背心,跪下来用绳索勒金兀术的脖子。
金兀术好一阵挣扎,总算消停下来。
李石伸手探出,已经没了鼻息。于是拿出印泥,把绑住金兀术双手的绳子解开,在刚才记录的罪状之上画押。
李石扫视牢房一眼,对几个酷吏说:“兀术自己解开绳索,畏罪自杀上吊了。”
酷吏们会意,便把金兀术给吊起来。
次日,金兀术畏罪自杀的消息传出,后续的政治风暴才刚刚开始。
时家。
时立爱看着闯进来的官差,惊恐问道:“你们要作甚?”
负责带队的官差说:“兀术已经把伱们供出来了,时家也在密议谋反!”
“我时家对大金忠心耿耿,怎么会有谋反之事?”时渐激动的冲到院中。
“有没有谋反,审一下就知道。抓走!”官差喝道。
时渐猛地回过味来:“定是我被明国皇帝割过耳朵,他们以为我得罪了明国皇帝。我没有啊,当时两国交战,我只是去做使者……放开我,快放开我!”
时立爱倒是已经平静,心灰意冷道:“莫要再求他们。残害忠良,卖国求荣,大金亡矣!”
吴乞买在处斩时家男丁的同时,又给时家的姻亲们升官。如此,就能防止人人自危,迅速把这场风暴稳定下来。
……
杨家。
阿骨打的头号谋士杨朴,病得是彻底不行了。
他把儿子叫到床前,听完最近发生的事情,叮嘱道:“杀了兀术,军心尽丧。杀了时立爱,文臣亦寒心。金国覆灭在即,你们不要参与任何争斗,等着开春出城跪迎明军即可。”
儿子问道:“真不能议和?”
杨朴费尽力气,也只能勉强发出声音:“大明那个朱皇帝,不世之人杰也。他能容忍金国存在?以明军之强悍,西夏也迟早要灭亡,说不定还要收复西域。可惜啊,我要是能年轻二十岁,定去尽心辅佐那位朱皇帝。”
“他想做唐太宗?”儿子惊讶道。
杨朴不再言语,抖动手指让儿子离开。
他估计熬不过今年的寒冬,现在只求早点解脱身体的痛苦。
他帮助阿骨打建立金国,如今也陪金国一起死去。
……
一大车脑袋,被雪橇拖去见马扩。
马扩跟金兀术也很熟,他看着眼前的脑袋,伸手将金兀术的眼皮合上。
颇为感慨啊!
在上京耀武扬威的李石,见到马扩就变成一条狗。他卑躬屈膝问道:“天使还有什么要求,不妨一并说出来。”
马扩不再看那些首级:“第一,辽国的史料,好生封存保管;第二,吴乞买必须死!”
李石闻言大惊:“这这这……”
完颜宗固虽然害怕,但也气得说:“阁下若不想和谈,尽管言明便是。何必说这些?”
马扩笑着对完颜宗固说:“你爹死了,你兄长还可以继位嘛。你爹当然也杀了无数汉人,但你兄长却没怎么上过战场。你兄长的双手是干净的!你回去以后,可以先瞒着你爹,跟你兄长商量一下。”
完颜宗固愣在原地。
马扩又对李石说:“逃走的伪宋太后、皇帝,还有那些伪宋奸臣怎没送来?”
李石连忙回答:“和谈之后,立即送来。思及大明皇帝陛下可能要活口,因此不敢擅自杀了他们。”
“考虑得还很周全。”马扩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