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国祥对杜氏说:“你不要太过忧虑,我会让杜英武把安南废太子送来。”
杜氏拉着朱国祥的手哭泣:“陛下可要为奴做主啊!”
朱国祥顺便带着老婆孩子回洛阳玩耍,亲自跑去跟朱铭讨论此事。
“你打算怎么办?”朱国祥问。
朱铭说道:“安南使者就在洛阳,请求册封安南新君。我已斥责杜英武政变,使者当然矢口否认,现在还被晾在四方馆呢。”
朱国祥说:“让他们把废太子送来。”
朱铭笑道:“这主意不错。杜英武肯定不愿交出废太子,就算要交也会半路毒死,如此就坐实了他谋害国王的传言。吞并安南,有可能不必武力入侵,直接让康儿带着官员和军队去摄政。等时机到了,就并入大明。”
“并得进来?”朱国祥表示怀疑。
朱铭说道:“第一,让康儿娶几个安南大族之女;第二,允许安南士子在大明科举做官;第三,血腥镇压叛乱之徒。兼并之后肯定要改制,不能让安南大族继续搞领主庄园制。到那个时候,镇压叛乱还会大杀特杀,腾出来的土地移民汉人过去。”
朱国祥竟然还想着自己的便宜孙子:“安南废太子怎么办?”
朱铭说道:“如果被杜英武弄死,我可就爱莫能助了。若是侥幸能够活命,就把他接到辋川谷,你当成亲孙子养都可以。”
这个便宜孙子,终究还是没接来。
杜英武一个搞政变的权臣,怎么可能把已故国王的嫡长子交给大明?
他表面同意放人,但把废太子送到大明边境,突然就身患恶疾紧急病死。
废太子的死讯传出,被杜英武排挤的贵族,又有一些回到老家起兵,一时间接连出现三股叛军。
皆被杜英武镇压!
……
朱康正在湖南适应气候,他最近跟皇叔白祺玩得很开心。
白祺已经闲得蛋疼。
自从钟相被灭之后,白祺就负责镇守湖南。
这么多年,摩尼教信徒早就归心,能吃饱饭谁还造反啊?
期间,白祺也就镇压了一次五溪蛮骚乱,继而又带兵杀去贵州打自杞国。
平时练练兵,读读书,游山玩水,举办文会。
很是悠闲惬意。
川南的那位女酋长寸阿果,已经亲自进京朝贡三次。每次路过洞庭湖,都要跑来跟白祺叙旧,并且陆续生下两子一女。
白祺并非渣男,也没必要做渣男,他愿意给寸阿果一个名分。
但寸阿果却不愿嫁人。
她要留在自己的部落,把部落发展得更强大。
她目前已是河南(大渡河以南)五大鬼主之一,还打算让她跟白祺的儿子继任鬼主。
白祺只能尽量帮忙,请朝廷弄了一些流犯过去,在部落里传授知识和技术。
“今年收成不错,水旱灾害都没有。”白祺躺在君山看星星。
旁边不仅有他的老婆孩子,还有朱康的正妃和侧妃。
朱康望着倒映在湖中的星空:“我想起父皇那首诗,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这写的就是洞庭湖吧?”
白祺哈哈大笑:“这首诗在湖南可有名得很,好多文人雅士泛舟洞庭,就是想体会一下满船清梦压星河。”
“听说大理四季如春,皇叔却是有个好去处,”朱康感慨道,“占城却不行,夏天热得很,比湖南这里还热。”
白祺喊道:“有蚊子,烟怎么没了?快熏起来!”
他招呼随从熏蚊子,无奈道:“攻灭大理,也不晓得要等到猴年马月。”
朱铭早就跟白祺说了,大理国灭掉之后,会改为云南行省。白祺及其子孙,世代镇守云南,世袭王爵和云南总兵。
不仅是镇守云南那么简单,还要负责镇压周边一圈蛮夷的叛乱。
包括后世的老挝、缅甸,以及黔南、黔西蛮部。那些没有一个省心的,必须在云南有王爷常驻,并且这个王爷既是宗室、又不是宗室!
是宗室,才能调动云南的文武官员。
不是宗室,就不怕云南王爷谋反叛乱!
白祺刚好合适,他属于朱国祥的继子,皇位绝对轮不到他,可又有宗室的身份。
朱康说着自己的志向:“我去了占城做国王,先教化百姓、发展内政。等我到了三四十岁,就带兵扩张国土。父皇说了,只要不往北边的交趾打,其他地盘打下来多少都是我的。”
“你小小年纪,却是胸有大志。”白祺称赞道。
朱康说道:“我已经想好了治国方略,占城土地肥沃,又是海商必经之地。我要在那里发展农商,粮食变得足够多,钱财也足够多,就能养出更多精兵。”
白祺莞尔一笑。
黑暗之中,湖面驶来一艘快船:“陛下有旨,着令豫王前往广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