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悄悄屯储的第三年!
陈留军仓的各种军用物资,包括布匹在内,已经多得快堆不下了。
即便立即跟金国开战,大明也不用临时征调物资。因为不止陈留军仓快堆满了,河北、山西、山东、陕西的军仓也很充足。甩掉了北宋的三冗问题,各种改革也在深入,而且人口渐渐恢复,抛荒土地重新耕种,以中国的体量来说非常恐怖。
前几年的财政负债,去年初就已全部还清。
国库充裕之下,从去年开始还加大水利投入,主要集中整治黄河与荆江水系。
一群京城商贾,想跟富裕起来的朝廷打期货战?
他们的思维还停留在财政窘迫的前宋!
……
交易所外。
赵楷焦躁不安蹲在门口,耳朵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
赵枢狂奔而至,气喘吁吁道:“呼……呼……军仓……是军仓的货,听说陈留军仓堆满了布匹……”
“完了,完了……”赵楷如遭雷击。
由于前宋皇室的名头,越来越没人在意,他混得是愈发糟糕。
痛定思痛,赵楷认真钻研画技,把宋徽宗的画模仿得八九分相似。
即便高手还是能看出属于赝品,但总能蒙骗一些有钱的外行,甚至有人购买赵楷的画作,带去南方当成宋徽宗“遗作”来卖。
靠卖“爹画”重新赚钱以后赵楷再次变得大手大脚消费。
去年因为大案,所有前宋皇族都被软禁,直至过了元旦才恢复自由。赵楷估计憋得狠了,今年报复性消费,有段时间直接把樊楼当自己家。反而倒欠着樊楼一屁股债,甚至把购置的房子都抵押出去。
眼见炒卖期货可以赚钱,赵楷连忙拉着赵枢一起搞。
他们连屎都没吃上热乎的,入场时价格已经非常高。砸锅卖铁到处借贷,也没能买到多少货单。
一旦投资失败,兄弟俩都得喝西北风。
“兄长,怎办?”赵枢脸色惨白。
赵楷瘫坐在墙角下,双眼无神望着天空:“还能咋办?慢慢作画还债呗。”
赵枢急道:“你能作画赚钱,俺却怎么活?”
“你自己想办法。”赵楷没好气道。
赵枢大怒,揪着赵楷的衣襟说:“俺就说炒货不靠谱,你非要拉着俺来。俺若血本无归了,你得帮俺还债!”
赵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让你炒货你便炒货,俺若让你去死,那你也会去死吗?自己贪心,莫来怨俺。”
赵枢气得开始动拳脚,赵楷却双手抱头任由他殴打。
打到最后,赵枢也泄气了。
兄弟俩重新进入交易所,看着大商们不再扫单,其余投资者也不愿交易,顿时心中又生出一丝希望。
交易所的布匹类商品,直接停止交易了。
太子的货还在抛,但愣是没人接。
有人!
在交易所即将关闭前的一个小时,陆陆续续有收到消息的行户跑来买单。
这些都属于正经卖布的店主,或许是胆子小,或许是因为动作慢,或许是相信官府会出手。他们都没有参与炒货,只是跟着布行一起提高零售价,然后用自家那一丁点存货在零售。
布匹货单被炒得越高,他们就越不愿购买,都等着价格被打下去再进货。
许多商铺的布匹都售罄了,就死撑着等待今天呢!
换成以前,他们就算低价进货,也不敢私自降价出售,因为会遭到大行商打压。
现在却不管了,行会的口头约定,难道能大得过太子?
只要交易所能顺利运转,今后不用什么都看大行商的脸色!
而绝大多数普通百姓,看到布价涨得太离谱,也忍着不做冬衣和被服,暂时用去年的旧衣破被硬扛。
小行户们只要买到太子的货单,再自动下调零售价,就能趁机赚一笔。闻风跑来买货的缺布百姓,甚至能在店铺前排起长队。
暂时停摆的布匹交易,突然就这样火爆起来。
看着交易所里的热闹场面,所有参与炒货的人,不论富商巨贾,还是平民散户,全都万念俱灰如丧考妣。
尤其是那些贷款炒货的疯子,他们很想跳进汴河一了百了!
“当当当当!”
就在此时,忽有官差冲进来敲锣宣布:“朝廷重申法令,超过法定最高利率的贷款,一律为非法高利贷。不但借贷契书作废,借贷者还可到官府检举领赏!”
已经想着跳河的赵枢,闻言猛地活蹦乱跳,在交易所里狂喊:“大明万岁,官家万岁,太子万岁!俺抵押的房子不用被收走了!”
这货真就去借了高利贷炒单,而且还没跟哥哥说,害怕赵楷眼红找他借钱。
朱太子这一波,可谓一石数鸟。
既趁机在东京发行大明宝钞,又让富户地窖里的银元再次流通,还狠狠教训了东京那些富商巨贾,顺带着重申法令打击高利贷。
京城里的那帮犹太人,这回要赔得裤子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