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士卒,也皆为戴罪之身,或多或少都犯过事儿。
宋徽宗跟着众人,一起去见孙立。孙立神在在坐着,郁闷道:“都自报家门,且按品级来。听说有布政使?”
一个中年男子出列,作揖行礼道:“原江西左布政使向子諲,拜见孙将军。”
孙立点头说:“不错,不错。这次被抓的布政使,除了你之外全都砍头。你才只是抄家流放,也算一个清官了。”
“实在汗颜。”向子諲被羞得面红耳赤。
这两人说话之间,宋徽宗吓得连忙低头,因为向子諲是他的表弟。
孙立拿出流放名单,问道:“江西布政司参议韩栋,站出来让俺看看。”
立即有犯官站出:“拜见孙将军。”
孙立继续念道:“辰州知府阳郜是谁?”
“罪人阳郜,见过孙将军。”另一个犯官上前。
一个又一个犯官,在孙立面前自报家门,宋徽宗这种小喽啰只能排最后。
当宋徽宗站出时,向子諲瞬间瞠目结舌,连忙搓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宋徽宗则是背心冒汗,生怕表弟拿他立功。
向子諲确实想这么做,找到前朝昏君的大功,说不定就能用来抵罪。但想想昏君对自己很不错,不但没有亏欠过他,反而一直重用提拔,向子諲实在是说不出口。
所有犯官都亮相了,孙立终于开始训话:“江西、湖南、广西的流犯,都往安夷县那边流。广东、福建、浙江的流犯,却是流往台湾岛。莫问台湾岛在哪,俺也不知道。俺只知道安夷县很重要,可以盯紧思州田氏。今后朝廷征讨大理国,东路军也会走安夷县。”
“俺是犯官,你们也是犯官,说不定还有立功的机会。向子諲!”
向子諲正在纠结之中,忽听孙立喊自己,他连忙上前说:“在!”
孙立说道:“太子念你身为一省左布政,比别的贪官更收敛,当初又有献土大功,这次就给你留点余地。安夷县改为镇远堡,俺管武事,你管文事。把那里好生经营一番,以后朝廷征讨大理国,镇远堡就是东路军的前哨站。”
向子諲顿时激动起来,转身朝着北边拜倒:“臣多谢官家、太子恩德!”
见其他犯官露出羡慕表情,孙立说道:“俺还要再挑几人,作为镇远堡的官吏。还没想好选谁,一路上伱们自己表现。”
孙立又叮嘱说:“到了镇远堡,不管是为官作吏,还是当百姓参军,你们都要跟俺一起好好干。太子说了,镇远堡辖地内的汉民,在籍人口如果达到五千,俺跟向子諲就可以升官离开。再提拔别的犯官主持军政,在籍汉民每增加五百人,就能有一文一武两人升官调走。”
众人闻之大喜,都在绝境当中看到了希望。
“虚头巴脑的话,俺就不多说了,”孙立嘱咐道,“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汉民都是咱的命根子。不准贪污克扣汉民的粮食被服,更不准欺压盘剥汉民,让他们多多生儿育女,赶紧把人数给生够了。”
“愿助将军繁衍生民!”犯官们齐声大呼。
孙立又说:“当地的蛮夷,落籍三年以上,全家都改了汉名汉姓,家中有三个成年男女会说汉话,也能算是归化汉人。所以那些听话的蛮夷,也要善待,让他们好生学着说汉话。”
犯官曹成大建议道:“可诱招附近蛮夷,教他们种植灌溉,然后给他们落籍,让他们给官府交税。再挑选他们家中的孩童,十二三岁的最好,教他们读书写字说话。”
“这法子不错,”孙立点头说,“给你一个差遣,你来负责教化蛮夷。”
曹成大顿时狂喜,等把孙立、向子諲送走,就该轮到自己升官远离了。
他们都没想过弄虚作假,因为朝廷查验人口肯定非常严格。
向子諲问道:“这次要流放多少汉民到镇远堡?”
孙立说道:“连兵带民,两千人左右。小娃娃不算,只论十五岁以上的。对了,谁懂医术?”
当即有三个犯官站出来,声称自己略懂医术。
这些犯官,个个都是人才。
为了能够离开镇远堡,如今可谓众志成城。以五千成年人口为基数,每增加五百人,有就一文一武可以解脱,而且还把归化蛮夷也算在里面。
他们相信,二十年之内,在场所有犯官都可以走。
川南、贵州、台湾,全是这一套规则。
一张卫生纸都有用,更何况是一群官员。他们只要愿意做事,而且有明确目标,肯定能够爆发出惊人力量。
别的不说,教化能力属于顶级,可快速归化大量蛮夷。
向子諲本来纠结要不要举报宋徽宗,现在既然有了新目标,就没必要再做违心事。
他离开孙立的船舱时,偷偷朝宋徽宗挤眼色。
二人来到偏僻处,宋徽宗带着哭腔说:“多谢贤弟之恩,贤弟就是俺的再生父母。”
向子諲一声叹息,问道:“兄长近年来可好?”
宋徽宗说道:“囫囵着过日子,俺还续弦娶了妻,前两年又生一幼子。”
向子諲瞬间无语。
这个狗入的昏君,还真是能混啊。一个亡国之君,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在新朝做官娶妻生子。
看他那模样,似乎活得很滋润。
向子諲开始犯嘀咕,或许在某个关键时刻,可以把昏君供出来立功!
(有点卡文,调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