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对!”
只听得一个激动的声音,只见范纯仁突然站起身来,“王大学士方才说制置二府条例司不涉及任何权力,如今又说这么做,是担心中书门下揽权过重,故而设此司,那么换而言之,就是你这制置二府条例司还是具备大权的。”
众人如梦初醒,恍然大悟。
对啊!
这么说来,你这制置二府条例司就是具备行政、财政、军政三大权力的。
“范司谏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张斐笑着点点头,又向王安石问道:“是呀!王大学士方才说制置二府条例司不涉及财政大权?”
王安石点点头道:“是的。”
张斐问道:“可否给出具体的解释?”
王安石道:“首先,制置二府条例司不掌税银,不掌军费,不掌俸禄,不掌盐铁,不掌织造,当然不涉及到财政大权。”
张斐故作有些手忙脚乱,想翻阅文案,却又找不到,故而又瞧了眼许芷倩,后者摇摇头,无奈之下,张斐只能向韩琦、富弼问道:“二位主审官,小民不太懂这些,不知王大学士这番话,是否具有一定的道理。”
韩琦、富弼相视一眼,都觉得这里面有鬼,是不敢轻易点头。
吕公着抚须笑道:“看来他们与我也差不多啊!哈哈!”
司马光、文彦博同时鄙视了一眼这老头。
你这纯属幸灾乐祸啊!
苏轼也好奇地向苏辙问道:“你们条例司什么都不掌吗?”
苏辙想了半天,道:“好像是真的。”
苏轼又问道:“那你们干什么?”
苏辙道:“我们就只是制定新法。”
苏轼想了想,突然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真是好一个无权之司啊!”
韩琦犹豫半天,见张斐还直盯盯地看着他,是不依不饶,无奈地点点头道:“是有那么一些道理。”
张斐又向王安石问道:“军政呢?”
王安石立刻道:“我们条例司又不掌兵马,又不管军费粮草,与军政也毫无关系。”
张斐又看向韩琦、富弼。
韩琦稍稍点了下头。
张斐道:“那还有个什么来着?”
许芷倩提醒道:“行政。”
“对!行政。”
张斐又问道:“行政大权呢?”
王安石道:“我们不管吏政吏费,也不管科考教育,官家的诏令也不走条例司,或许涉及到一点点行政权力,毕竟条例司也归行政,但并无什么行政权力。”
“是吗?”
张斐很是怀疑地看着王安石。
许芷倩也很是怀疑地看着张斐,你到底是哪边的?
王安石点点头。
张斐问道:“既然制置二府条例司,什么权力都不涉及,凭什么颁布版税法?”
对啊!
众人又是恍然大悟。
他们告状,也是拿这个事当依据啊!
竟然将这么重要的证据给忽略了。
还让对手给提了出来。
真是太丢人了。
王安石显得有些不耐烦,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方才我是再三提到,官家设制置二府条例司,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主持变法。我们制置二府条例司当然有立法权。
我们只是颁布版税法,可是那税钱不是我们在收,是归市税司管,而监督查办是由开封府管。”
“原来如此。”
张斐拱手道:“多谢王大学士告知。”
王安石只是瞪他一眼。
装什么?
不都是你教的么。
我王安石嘴里能说出这么没有水平的话吗?
“我问完了。”
张斐拱手一礼,坐了回去。
富弼低声道:“他们这才是在混淆视听啊!”
韩琦道:“要不要提醒一下纯仁?”
富弼稍稍皱眉,道:“算了,咱们可是主审官,还是公平公正啊!”
韩琦点点头,又看向范纯仁。
在如此不利的局面,范纯仁反而是冷静了下来,因为张斐的问题,也为他理清了思绪,见韩琦看来,便站起身来,向王安石问道:“王大学士方才说制置二府条例司拥有制定新法的权力?”
王安石点点头。
范纯仁道:“那么由制置二府条例司制定的新法,是不是每个人都得遵守?”
韩琦稍稍点了下头,表示欣慰。
王安石点头道:“一旦颁布,自然人人都得遵守。”
范纯仁问道:“制置二府条例司所制定的税法、军法、吏法,皆是如此吗?”
王安石点头道:“皆是如此。”
范纯仁道:“制置二府条例司所制定的新法,人人都得唯命是从,其中也包括二府三司,这权力可真是令人无法想象啊!”
王安石刚想张口解释,范纯仁便向韩琦、富弼道:“我问完了。”
就坐了回去。
王安石
司马光抚须一笑,“学得倒是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