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当了巡警,我才知道,许多地方真是又脏又臭,我要好好整顿一下。”
许遵呵呵道:“看来你这巡警是干上瘾了。”
张斐苦笑道:“就怕他们不会给我太多时日。”
两天后。
一直闷不做声的赵顼,今日终于在垂拱殿召开会议。
上来他就问道:“副都指挥使,关于车牌一事,进行的如何?”
曹评立刻站出来,“回禀陛下,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百姓们是踊跃地去校场上车牌。”
“是吗?”
赵顼一脸疑惑道:“可是之前朕怎么听说,此事弄得是民怨沸腾。”
顿时就有不少大臣斜目鄙夷赵顼。
你若早出来五天,也不至于如此,你偏偏这时候出来,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曹评心领神会,忙道:“依臣看来,是有人故意在搬弄是非,妄图煽动民怨,不过他们并未得逞。”
“竟有这事?”赵顼眉头一皱。
“陛下。”
林旦立刻站出来,“真正散播谣言的乃是曹副帅,这就事论事,此法归根结底,还是要让百姓多交一笔钱出来,不管多少,都会有怨气的,此乃人之常情。”
曹评笑道:“区区五百文钱,就能够换得干净整洁的街道,以及畅通无阻的通行,试问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事么,林御史难道不知,其实百姓每天抱怨最多,就是那拥堵、脏乱的街道吗?”
赵顼稍稍点头,又向站在身旁的几位副宰相问道:“几位参知政事怎么看?”
许多大臣都懒得搭理他。
事已至此,你才来问,你让我们怎么说啊!
王安石积极道:“回禀陛下,臣以为这车牌相对于车马,就如同户籍相对于百姓,有户籍好管理,还是没有户籍好管理,这答案显而易见。”
谷济道:“车牌无错,但错就错在,昂贵的车牌费,这无疑会增加百姓的负担。”
王安石笑道:“谷寺事未免有些危言耸听,昨日我曾亲自去看过,没有什么人有抱怨,反而是争先恐后,生怕慢于他人。”
赵顼赶忙问道:“真的吗?”
王安石点点头道:“千真万确,司马学士当时也去了。”
赵顼又看向司马光。
司马光稍稍有些犹豫。
刘述可不希望司马光表态,立刻站出来道:“陛下,百姓之所以争先恐后,那是因为正版书铺的小报上危言耸听,说是要对此限牌,将城内的马车控制在一定数量,故而百姓怕领不到车牌,耽误生计。”
赵顼听得却是连连点头道:“的确是要控制一下,毕竟城内就这么大,若有太多车马,自然会造成诸多不便。”
说到这里,他稍稍一顿,“诸卿也都常常劝解朕,要勤俭节约,不宜奢侈浪费,朕也希望诸位能够以身作则,少乘坐马车,多步行,既节约了钱,又锻炼身体,是一举两得。”
“陛下圣明。”
王安石立刻道:“据臣所知,朝中官员都未有去领车牌,想来也是如陛下所言,勤俭节约。”
不少大臣们人都傻了。
我们不去,是因为我们就不打算上牌,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什么勤俭节约,你这穷鬼不懂就别瞎BB好吧。
赵顼直点头道:“想不到诸位如此高风亮节,朕真是深感羞愧,这样,今年宫内的一切宴会,以及祭祀,也全部从简。”
“.?”
这高帽子戴的,大臣们可真是有苦难言。
赵顼瞄了眼司马光、文彦博、赵抃等人,问道:“诸位为何不语,难道诸位都不是这么想得吗?”
“陛下圣明。”
司马光立刻站出来。
文彦博、赵抃、陈升之等参知政事也纷纷站出来。
他们一直都劝解皇帝,要勤俭节约,如今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们要是不表态,以后怎么劝皇帝。
关键他们这些参知政事还都没有马车。
赵顼又向曹评呵呵笑道:“副都指挥使,看来你想用车牌赚朕的大臣们的钱,是非常难的呀。”
曹评是拼了命地憋着笑意,“回禀陛下,臣也只是想给各位,以及东京的百姓一个更好的居住环境。”
赵顼点点头道:“但这需要大家共同的努力。”
“.!”
赵顼瞧着他们抑郁的表情,嘴角稍稍抽搐了下,“看来诸位都累了,今日会议就到这里吧。”
会议结束后,大臣们是三三两两走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可怎么办?这车牌是领还是不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哎呦!这事怎么会弄成这样,领也是错不领也是错。”
“要不,咱让下人偷偷去领,到时再看情况。”
“恩师,果然不出你所料。”
王安石刚刚回到办公处,吕惠卿便迎了过来。
王安石愣了下,“你在说什么?”
吕惠卿将一份报纸递给王安石,“这是今日的新闻报,上面说由于排队人数太多,等待时辰太长,故而要优化上车牌的流程,从明日起,百姓将先从巡检司领取票号,然后根据票号上面的时辰,去到指定的校场上车牌,但是每天只发五十个,且拉货车优先。”
王安石呵呵道:“这臭小子,玩得可真是狠,这比我预计得可是要早得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