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也只适用于太平时期,若是战争时期,商人还是没有官兵运输更加可靠。”
元绛立刻道:“商人运输没有官兵好使,那只是钱不够,若是钱够的话,商人必然更好用。而且,官兵运输,只是凭借沿途劳役大量百姓,但是在战后,即便未造战火蹂躏的内陆县城,都往往需要恢复数年,导致税收锐减,这其中的损失,远比雇佣商人低得多啊!”
“这倒也是。”
蔡延庆点点头,又问道:“不知元兄打算怎么做?”
元绛道:“提举转运司就只管货进钱出,货出钱进,其余一律不管,到时转运司拨给官府,都是以钱币为主,之前我们不是说到,许多财政交予地方么,官府需要什么,也都花钱购买,而不再劳役或者雇百姓自己做。
如此一来,账目简单,可防止腐败,亦可很好的节省损耗。”
蔡延庆道:“可河中府也没有这么多钱币啊!”
元绛道:“不是有盐钞吗。而且,我也会建议朝廷,增加河中府的铸币。”
蔡延庆道:“但之前从未有人这么做过,具体是否能够省钱,还是会增加支出,可不一定啊!”
元绛道:“不瞒你说,到底会怎样,我也不敢妄言,但当下正好在进行改革,不仅仅是财政,还有军营里面裁人,此时选择雇佣商人的话,正好也可以裁掉更多的人,试行的话,成本相对是要低很多的。”
而那边张斐到底还是将许芷倩给忽悠了出来,并且夫妻二人选择骑马出行。
二人是纵马在郊外奔驰,好不快活。
其实许芷倩可不是宅女,在家待不住的,只是她更爱工作。
当然,成本也很大,后面还跟着龙五、牛北庆,以及四名高手。
一行人在沿途的脚店歇息片刻,便又骑马向南行去,游览周边风光。
“哦你所言的惊喜,就是这商人。”
许芷倩恍然大悟地看着张斐。
张斐点点头道:“正是,公检法当然不止是为商人提供帮助,但是要看公检法实行的怎么样,最好还是从商人身上找答案。
因为公检法纵使再公正,也难以去改变寻常百姓的生活,但是却能够振兴商业,因为商人无权无势,唯有依靠契约,这一点与公检法非常吻合。”
许芷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惜那些商人也是唯利是图,见利忘义,对于国家而言,并无大用。”
张斐笑道:“对公检法有益,算不算对国家有利呢?”
许芷倩道:“对公检法有益?”
“当然。”
张斐道:“商人若是依靠公检法而变得壮大,自然就会成为公检法的坚定支持者,而那些大地主可是绝不会支持公检法的。
因为公检法不但会剥夺他们部分权力,同时还会抑制他们发展。”
许芷倩欣喜道:“我明白了,你是想利用商人的力量,去与那些大地主周旋。”
张斐笑着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忽闻前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抬头看去,只见街边的一个木棚外围满了百姓。
“发生了什么事?”
许芷倩立刻踱马上去。
“喂。”
一匹快马突然从后面追上,正是龙五。
张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心想,这女人真是胆子大。立刻也骑马跟上。
刚来到木棚附近,但见一个男人从旁边行出,“张张庭长。”
张斐偏头一看,“欧俊?怎么是你。”
欧俊指着那木棚,“这是我们皇家警察的分署。”
“啊?”
张斐一愣,旋即想到,当时这分署是借着为士兵登记军饷一事,向附近的乡村推广,又为了不让人察觉到这些分署会永久存在,于是并没有直接买房或者建房,就是临时搭了个木棚子。
许芷倩问道:“欧警察,怎么有那么多百姓?”
欧俊道:“他们都是附近的农夫,特地赶来这里缴税的。”
“交税?”
许芷倩诧异道:“如今离收秋税,好像还有半个月吧。”
欧俊道:“我们已经告诉他们,到时再来交,他们不肯,非得现在交,后来蔡知府允许后,我们才让他们来交税的。”
许芷倩听得是一头雾水,上赶着交税的事,还真是没有遇见过。不禁问道:“难道以前河中府收很重的税吗?”
欧俊道:“并非如此,只不过以前是里正、户长、衙差,拿着税钞挨家挨户去收,多少都是看税钞,但如今是自主申报,看得地契,发的是税钞,这对那些自耕农非常有利,他们害怕到时官府又改主意,故此是急着来交税。”
张斐道:“所以现在来的都是自耕农。”
欧俊点点头道:“全都是自耕农,就没有一个地主和佃农。”
张斐道:“那你们可有打听,乡里具体是什么情况?”
欧俊左右看了看,又小声道:“如今他们都在走动,好像都不愿意按照田契交税。”
许芷倩担忧道:“张三,要是他们都耍花招,咱们该如何应对?”
张斐笑道:“那就只能活着一个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