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张尧佐正暴跳如雷地驱赶着禁衞军沿着街道往工事冲锋,南边的‘王’字火铳营按照训练好的方式分为四组,每五十人为一组,一组发射,另一组在身后轮换准备,剩下的两组负责装填火药和铁弹珠,一排排枪声响过,禁衞军士兵一群群的倒下,身上被打成了筛子,在百步之内,火铳枪的威力根本不是禁衞军的铁皮锁甲所能阻挡的,这种冲锋完全是徒劳无功的自杀。
苏锦弯腰躲避对面射来的密集箭支,快步赶到最前面的工事下,王朝见苏锦到来,赶紧让出了望洞口的位置,问道:“公子爷,快安排大家上船吧,张尧佐这老东西疯了,明显的攻不上来还驱赶着禁衞军来送命,他娘的,刚才我看见好几个以前的老部下,都被火铳给崩了,心裏老大不是滋味。”
苏锦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我也不想的,同室操戈总是一场悲剧,可是我们别无选择,登船已经开始了,恐怕最少要一个时辰,打起精神来,不能让他们破了防线,记住,一定不能让他们近身,人数相差悬殊,一近身什么都完了,要控制在百步之内开枪,确保面积杀伤,这可是散弹火铳,一打一大片的。”
王朝道:“放心吧公子爷,张尧佐躲在最后面,我真想冲出去一刀劈了他。”
苏锦道:“我去换马汉过来,他的铁胎弓拉满可以有三百步的射程,若见到张尧佐露头,尽可狙杀之。”
王朝点点头道:“也好,公子爷要小心。”
苏锦点点头弯腰往后走,忽然间对面街口有喊话声传来,禁衞军也停止了冲锋,苏锦伸手示意大家噤声,侧耳听对面在说些什么,那是张尧佐的声音。
“苏大人,停火停火,我有话要说。”
苏锦皱眉不语,不知道张尧佐在玩些什么花样。
“苏大人,我知道你在哪里,我有话要说。”
苏锦高声道:“那不是张大人么?你是来为家母祝寿的么?怎地不去寒舍喝一杯酒呢?”
张尧佐道:“你张大人的酒我不敢喝啊,喝了是要掉脑袋的,那些祝寿的官员都要被你害死了,恐怕个个要受牵连了,你也真是的,自己谋逆便罢了,还要拉上这么多垫背的。”
苏锦哈哈大笑道:“谋逆?这是皇上给我定的罪名么?可悲啊,不过我也没闲心和你闲扯淡,随便你们怎么污蔑我,百姓不会相信你们的话;张大人,劝你还是珍惜禁衞军兄弟们的命,我的火铳枪可不是你那刀剑弓箭可比,我也不想害了他们性命,惹恼了我,可有你好看。”
张尧佐嘿嘿笑道:“我本是要劝你投降的,你倒来劝我了,我们提前行动定然打乱了你的计划了吧,想必没个几个时辰你们根本逃脱不了,我已经命人调集了几十台投石车和床弩前来,你的火铳虽然厉害,但恐怕还没我的投石车砸的远,你是带兵打仗之人,当明白其中的道理,我完全不必要兄弟们送死,也能将你的工事摧毁,之所以提前告知,那是皇上吩咐了,要生擒你上京,你还是赶紧投降吧,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苏锦一惊,脑子里急速的盘算,投石车倒还真是麻烦,可投掷三百步远,自己的火铳压根没法威胁到它,而且工事面狭窄简易,几十架投石车狂轰滥炸起来,根本就没法守住,这张尧佐做的准备还真是够足的。
“苏大人,你是不信么?也罢,教你相信我绝非虚言恐吓。”
张尧佐话音未落,机轴之声便在对面响起,苏锦高叫道:“躲起来。”
话音未落,铺天盖地的碎石块便从上空砸来,顿时工事内一片尘埃,不少士兵被砸的头破血流,满脸血污。
“如何?现在信了么?能投降了么?”张尧佐哈哈大笑声传来,显然极为得意。
苏锦吁了口气凑在王朝身边耳语几句,王朝迅速起身离开,飞快地往码头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