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琏和朱凤英两个人的关系是否恶劣到了拳脚相加的地步?那当然是没有!赵桓很肯定,从燕京到津口,再到来州沈州,朱凤英的随行,那都是经过了朱琏的同意,甚至是由朱琏刻意安排。而且在燕京的时候,朱凤英多次进宫,那要是没有朱琏的同意,怎么可能那么肆意的进出宫廷?尤其是现在朱凤英能够站在延福宫里,自然是朱琏的手谕使其入宫。“你说。把拳头放下,花拳绣腿。”赵桓揉着脑阔,当初金人兵临城下的时候,朱琏多乖?每天老老实实的做个隐身人。朱琏将裙角放下,依旧有些生气的说道:“我和妹妹商量着给李大家一个名分,总不能就这么住在宫里,却迟迟没有个名分,总归不好。妹妹不同意。”赵桓疑惑的看着朱凤英,倘若是李清照入了宫,那朱凤英入宫虽然说不上顺理成章,但是变的有了可操作性。“你又是为何坚决反对,甚至不惜如此做派?”赵桓疑惑的问道。朱凤英当然知道朱琏说的这件事是为了自己入宫更加方便,她摇头说道:“姐姐你就说瞎话吧!”“官家,倘若是国泰民安,海晏河清之时,臣妾自然是一万个乐意。但是眼下,王将军之事刚刚没过去多远,臣妾不想因为私事,耽误了官家的大事。”“当初在来州之时,臣妾就说了臣妾愿意做一辈子的齐王妃。”朱琏再次摇头劝道:“这事都过去了,福宁宫现在什么样,你又不是没去看过。”“过去了吗?”朱凤英丹凤眼反而意味深长的看着官家,眼神中透露着玩味的笑容。朱凤英忽然用正义抱住了赵桓说道:“再说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人…是吧,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官家宠我的时候,我就多进宫侍奉官家,等到我人老珠黄的那一天,就泛舟离京,省的官家看着老脸发愁。”赵桓拍了拍朱凤英的脑袋,说道:“你满脑子想的什么都是。”“做都做了,还怕说吗?”朱凤英仰着脸,官家很忙,她愿意珍惜一切在官家身边的时光,也就放下了和姐姐的争执。赵桓看着朱凤英得意的表情,玩味的说道:“明年亲征黄龙府,朕还带你一个人。”“啊?”朱凤英小手掩着羞红的脸颊,只觉得这站都有些站不稳当,整个人软在官家的怀里。今天朱凤英进了宫,赵桓也不再抱着文德殿的那堆札子过日子,索性就让赵英把重要的札子,送到了延福宫,也过了半天常人的日子,考校赵谌的功课。月上柳梢头,延福宫里妇人嘤嘤的声音逐渐平歇,赵桓没有让人旁观的嗜好,宫人们早就屏退,他靠在床头,呆呆的思考着朱凤英的问题。真的结束了吗?显然没有。朱琏的想法是几乎所有人的想法,若不是赵桓身在旋涡正中,他也会和朱琏一个念头,那就是纷纷扰扰,已经随着太皇太后的宫门被砌结束。但斗争真的会结束吗?大宋朝的革故鼎新和祖宗之法的斗争,从来没有轻松结束过,双方总是在养精蓄锐,然后互相撕咬一番,筋疲力尽,遍体鳞伤之后,选择蛰伏起来,各自舔舐伤口,伺机而动。赵桓不禁想到了当初的齐王妃。齐王妃杨氏和李世民两个人的【爱情】,并不是因为李世民是最终的胜利者,赢家通吃,齐王妃也并非李世民得胜后的战利品。早在武德年间李渊在位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征兆。当初李世民和李建成斗法的时候,李世民处处棋胜一招,杨氏在其中报信,在起居注等文献中,记载的非常清楚。贞观十年,长孙无垢观音婢辞世离去。贞观十六年,李承乾因为患足性情变得越来越乖张、暴戾,其行其言,越来越不满足李世民对于皇位继承人的要求,正当此时,李世民想到了齐王妃杨氏。因为齐王妃杨氏和李世民育有一子,名叫李明,因为齐王妃尴尬的身份,导致李明只能喊齐王妃四婶。而其他的儿子又不太中用的情况下,李世民想要立齐王妃杨氏为皇后,最后被魏征劝阻,不了了之。这是齐王妃一辈子唯一一次的转正机会,唯一一次,她的儿子不再喊她四婶,而是母亲的机会。李世民厉害吗?厉害。哪怕是他,也无法肆意任性行事。九五之尊?仅此而已。赵桓不由的叹气,朱凤英和朱琏今日的争吵,看似小事而已。赵桓忽然感觉到被窝里小手上下游走,索性将脑海里的种种思绪放下,他依旧本着解决主要矛盾,再解决次要矛盾的执政理念,先解决金人,再想有的没的。先解决眼下之问题,再说以后。“怎么,一顿吃不饱?”赵桓嘿嘿的笑着钻进了被窝里,只不过没过一会,赵桓就觉的里面的形状不大对……赵桓从被窝里探出了脑袋,确认了怀里抱着一个,伸手往旁边一摸,又摸到了一具身躯,是【熟睡】中的朱琏。那怀里人是谁?“官家,刺激不刺激?姐姐说要给你个惊喜呢,就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朱凤英的声音突然在赵桓耳边响起,赵桓目瞪口呆的愣住了。赵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声的说道:“你这是要朕学那汉成帝呀!”“我们姐妹又不是赵合德和赵飞燕。”朱凤英略有几分不满的说道。此日清晨,赵桓从延福宫出来的时候,脑袋依旧晕晕沉沉,脚步有些虚浮,跟着赵英慢慢的飘到了文德殿。昨夜之事,让赵桓都有些迷糊,朱凤英似乎真的夜袭,因为自己这身子骨对付一个朱琏,绝对不会累到如此地步。好像又没有夜袭,因为赵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朱凤英。朱琏在中途好像醒来了,好像又没有,因为朱琏、朱凤英起来的时候,神采奕奕,从吃饭到梳妆都没有任何的异常,好像昨夜无事发生一般。“以后朱凤英再进宫,跟朕说一声,朕避着点。”赵桓揉着脑阔,这个榨汁姬,实在是有点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