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狗官脸皮厚,骂是骂不走的,他们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出卖苦人利益!干脆动手,他们不走咱们赶他们走!”
这个口号喊的并不极端但其心可诛,等于把不明真相众推进火坑。因为西夏侍衞军不是神机营,那是贵族的军队不是子弟兵,和这些人是天然对立的,有规矩和命令在的情况下,一旦发生冲突,就肯定死人。
“自己动手!赶他们走!”
喊口号的人越来越多,加上后面不断有人往前推,于是整个庞大的群体,距离侍衞军的防线越来越近了。
到此一来李令真的吓到了,他是汉人不是党项人,没多奔放,于是又急忙秘密下令:侍衞军不许后撤但也不能杀人。
这么做没什么用,但也能缓冲一些时候。因为仅仅是侍衞军不杀人只是一个巴掌,换王雱是对方、来操作这个场面,只要挤压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如果看到侍衞军克制不杀人,那么王雱会下令人群中的密探悄悄杀死一两个无辜者,且喊口号栽赃是“侍衞军干的”。鉴于大多数都不明真相,那个时候就真正的总爆发了。
根据马金偲的秘密维稳命令,他手下的那三个混在人群中的流氓,也放明了眼睛的样子在前排,最终找到了两个李守贵的骨干,看似那两人悄悄的掏出短刀来,想秘密把在前排和侍衞军拉扯的人捅了。
却是他们忽然感觉腰间剧痛,被人狠狠一击,同时手里的短刀也被抢走了。缓过气来去查看,却不知道谁干的,因为场面太乱人太多了。
这两个骨干行动失败,以特定的信号传开,后面又有不同的一波挤着向前,打算执行计划。因为太尉已经下了死命令,这些死士也立下了军令状了。
于是西夏大头百姓一边喊口号一边和侍衞军撕扯,而王雱和李守贵双方的密探则在人群之中展开了暗战,相互都想把对方找出来给处理掉。
就在这个喊声如潮,大混乱一触即发的时刻,远方的街道上,出现了很整体的重甲士兵奔跑的动静,与此同时还有太后的仪仗随行,一边有人喊道“太后娘娘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就此一来,场面慢慢的开始归于平静。
太后信佛,且在西夏人、尤其兴庆府人中的民望也不小。这个时候她出面,大家还真的愿意暂时静下来看看情况。
于是波浪慢慢的平复了下去,并且随着太后仪仗的推进,大家开始慢慢的让出了一条道来。
没蔵太后以绝美的容貌,又以讲经时候那亲民的姿态坐在马车上,纷纷和大家招呼。由此,他们戾气慢慢的都不重了,都忘记了是来干什么的了。
李守贵的人也只能停止了动作。因为他们发现,这个时候李守贵也英俊儒雅的模样、陪在太后身边。虽然没有具体命令,但这些李守贵的死士看到李守贵本人也在现场,那么根据原则:如果需要现在乱起来,李守贵肯定不会来的。
就此一来,场面也就真的稳住了。
站在驿馆大门前拉仇恨的王雱看到这一幕时,露出了些会心微笑,知道这一战大概率是赢了。
等太后的仪仗徐徐开到了驿馆前,李守贵一副为西夏人说话的样子起身,大声怒斥:“大胆宋使,你无故挑动两国情绪,拉了兴庆府人之仇恨,引发了这样的冲突,败坏我国太后名节。这些先不说,你还敢在冲突中把我西夏子民弄伤了?”
现场的确有几个在混乱中被弄伤的人,就是马金偲的密探弄翻的那几人,现在他们碰瓷一样的倒在地上装作百姓。
这个时候就不在需要讲理了,王雱一改早前的退让风格,脸如寒冰的样子,默然注视了李守贵少顷,把手往旁边一伸。
当即有神机营的大兵递给了王雱一把燧发枪,然后王雱便开始当众撸管了,一边漫不经心的擦枪,一字一顿的道:“李守贵……我把话撂这裏,你只要再敢说一句我不爱听的,我就冲冠一怒,一枪崩了你个龟儿子!”
“哇!”
这根本没有道理、也不会发生,却发生了。围观的众人觉得是不是听错了,王雱作为礼仪之邦的使臣,竟当着摄政太后的面,如此简单粗暴的威胁太后的男人?
马金偲展昭穆桂英等人也不禁双眼发黑,弄不明白进入外交官僚状态的他、为毛忽然就变身了。一点缓冲没有,还蛮不讲理的直接大爆粗口?
李守贵不是狠人,却知道狠人的尿性。以往王雱的作为听多了,加上昨晚见识过这个不良少年一旦不要脸起来有多下限,于是真被唬住了,暂时半张着嘴巴不吭气。
一般人不知道,但李守贵知道燧发枪的威力,也听过王雱那神乎奇迹的枪法,于是现在李守贵乃是“秀才遇兵”的形势,不敢说话,还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是的哪怕王雱说的毫无道理、毫无征兆就发飙的,但是坏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李守贵现在就是有点怕了。
见这个平时温文尔雅的李守贵,竟是当众人的面,被“宋国蛮子”威胁的不敢说话,没蔵太后微微皱眉,侧头鄙夷的看了李守贵一眼,同时也很气愤的看着王雱,直勾勾的瞪着。却也想到了他小子昨晚的说辞:对弱者让步对强者犯浑。
现在西夏的大头百姓乐呵了,开始围观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