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道:“请官家说清楚,啥叫混不成?”
赵祯不禁泄气的道:“怎么你没看过王雱的小说?”
包拯摇头道:“老臣不看小白文。”
“学无止境,与时俱进你都不懂吗?”赵祯道。
包拯大言不惭的道:“回官家,老臣学业已大成,人老了心力不继,无需再学他法。”
“你……”赵祯再次郁闷,最终不想和他抬杠,只得吩咐道:“包拯代而传朕旨意,免去文彦博中书门下平章事。”
包拯不禁吓了一跳,急忙苦谏道:“请官家慎重,文彦博相公并无不妥之处,于此关键时节无故罢相,于我朝政治稳定绝对不利。”
赵祯道:“朕不想说他没发挥作用,事实上神童和王安石早有策论在前:正因为不做事,所以也不会放错。”
包拯道:“老臣再谏,这不是罢相的理由。”
“星变如何呢?他不是通道吗,星变真发生了,吕纯阳说对了。”赵祯淡淡的道。
“这……”
包拯傻了,皇帝这有点耍流氓的龙傲天态势,但这在大宋传统中还真是罢相理由,或者更应该叫“回避”。皇帝没说文彦博有错,但大家都通道士信风水的现在,大宋又有这传统,所以星变之后让文彦博避嫌,任何人都没有反驳之词。
“老臣……遵旨。”包拯更显得苍老了些,低声答应了,“那何人可为相,带领这关键时期的朝纲走正?”
“贾昌朝罢枢密使。富弼任中书门下平章事,韩绛出任参知政事,王安石转正枢密副使,急召韩琦回京出任枢密使。就这样吧。”赵祯说完一副困乏的样子。
包拯听的眼冒金星,这么大的高层人事变动那是地震了,可惜又都有其逻辑和理由。
无疑文彦博和贾昌朝中了星变的枪了。富弼为人钢中带柔,也算得中正,且有了过度,从副相升任首相完全符合官场逻辑。
王安石原本就是同知枢密院事,治权一样相当于见习,见习之后不出幺蛾子,“转正”就是时间问题,这也算得正常过度。
韩绛同理,算是此番有功,于是升了一级进行补缺。
韩琦的事会有争议和反弹,但是韩琦这人脑壳相当铁,威望不是一般的高,属于那种有可能永远被冷藏,但忽然出任任何职务大家都不会奇怪的类型。
对此包拯也没有办了法,真正的攻击性班子已经被皇帝组建起来,并且从陈执中罢相开始,有了时间去发酵,有了文彦博贾昌朝的过度,于是在政治上,这也不能算突兀。
陈执中时的宽松,过渡到文彦博时期的半宽松,现在又以星变为理由,再过度富弼的收紧、加上韩琦的鹰派思维辅助,说起来这不算太急的转弯,离心力不小,但是导致摔跤那还不至于。
包拯皱着眉头想着见皇帝要走,又道:“官家留步。”
赵祯不想让老头唠叨了,便先问道:“包拯你此番接管了京城和皇城依据是什么?”
包拯道:“乃是王雱出使西夏期间发生的一些事,他整理出来,写信让展昭带至京城请老臣介入。”
赵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他除了是个神童还是个福将,他总能及时的处理、揭露一些问题……传朕旨意,王雱加官衔朝散郎,加国子监博士。”
包拯顿时一脸黑线的表示不服:“官家说他有功说他是福将臣不反对……然而,就以他写信给臣的那些措辞造句,以及字体书法看,他……怎么的也不能是国子监的博士?”
赵祯摸着下巴道:“朕也认为你说的有道理,那就……加崇政殿说书吧。”
包拯道:“这似乎比国子监博士还高半级?如果老臣没记错。”
赵祯道:“是的,国子监不要他,朕要他,福康帝姬和朕都喜欢听他讲故事。”
“这……唯恐不能服众,他尚未回京述职,也未看出来有外交成果?”包拯道。
“朕没说他外交有功,但他上任起两年时间把贫困的抚宁县变为天下第二县,收入只次于开封县,这是假的吗?朕觉得他历练已经结束,无需等中书门下的三年考核,召他回京任职吧。”赵祯叹息一声道。
老包一想只有这样了,最反对小孩升官过快的文彦博已经因星变下台,此番这么多职位都大变动,有个王雱在其中浑水摸鱼,到也不至于引起太大的关注。
YY完毕,见皇帝又要进去,包拯又道:“官家不该沉迷,荒废这许久的政务该去看看、梳理一遍了。”
“朕很累,离开这上清宫老觉心神不宁,思维不清,像是思想会跟着什么人走似的,满脑淫邪思想而让身体吃不消,朕现在不想离开,否则活不久。”赵祯道。
包拯看向老陈,却见陈总管微微点头竟是认真的。包拯也不禁惊悚起来寻思,难道皇城真有妖孽作乱?
这么想着,包拯自觉额头上的那片胎记像是在隐隐约约发亮。
汗,老包绰号包龙心,记得小时候有个老爷爷说老包有颗龙心,万邪不侵什么的,还说什么可以梦入神机破奇案,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甩甩头,包拯无法再说什么,他不是太师也不是宰相,不方便过分和皇帝扭。皇帝不出来理政,要一心躲在上清宫搞封建迷信活动,祈求延寿,这谁也拿他没办法。
包拯不大信这些,但几乎整个大宋都信,尤其在吕纯阳的星变预言兑现后,道士在汴京更加活跃。那些达官贵人家里仿佛流行似的,几乎都有个法师镇宅,这是事实。
包拯暂时只有离开了,既然皇帝已经露面了,包拯也在大家的见证下亲眼确认了,那么东京留守司的紧急状态自然也就自动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