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脑壳不是首相,却以首相身份发布政令:禁止京畿出售绝户田。
王雱明显是韩琦的人,但进驻司农寺后第一个政策就是“大举出售绝户田”,有乱政的嫌疑。与此同时工部也跟进乱政了?
所以不明觉厉的小官僚们晕了,完全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不是神仙打架,还是有什么大阳毛?
做事他们当然敢,毕竟司农寺现在最高行政官员之一的王雱下令了,但签字他们不敢,无数田契文书就等着王雱一人签署。
司农寺主簿已经被吓病,年后就直接请病假不来上班。因为他管不住王雱,且职级和王雱一样,害怕事后被弄去背锅。也害怕王雱的作为导致司农寺被暴民或叛军攻打。
秘书郎徐乐惊诧了,现在司农寺衙门收钱收到手软。
十贯是上年绝户田出让均价。谁有黑田,每亩十贯,只需过来缴纳了钱,王雱就以国家机构司农寺名誉签发相应的田契,让他们洗白。
黑幕大到惊人,但相互踩踏突围的形势真让司农寺发了大财。
仅仅来自赵允熙和赵允弼的黑田,就把王雱都吓的心口薄凉薄凉的,有多少呢?
赵公主系不纳税黑田:七十八万亩左右。
北海郡王赵允弼系不纳税黑田:一百一十三万亩左右。
她们两系人为赶政策末班车也是拼了,各种代理人,各种家族裙带关系上阵,用多人的名誉、来顶下这近乎两百万亩田产。
再加上其他一些大地主也来走司农寺的口子,所以集中在司农寺口子突围的黑田近三百万亩左右。
依照每亩十贯的价格,也就是说,此番司农寺能黑吃近三千万贯的天量财政。这什么概念呢?上年整个大宋全部财政收入也只是一亿一千多万贯。
相当于这个“司级”建制的部门,忽然放衞星了。
当然三千万贯只是理论上。王雱和赵允熙之间有交易,需要她们带头突围来造成恐慌,吓唬其他地主。
所以王雱和赵允熙协议的一部分是:只收取她和赵允弼每亩黑田五贯钱的户口费,这算投降输一半、也算反水有功。又可以算是他们背叛阶级的“带路费”。
是的,这两吊丝就是此番地主阶级中的带路党。
突击至元月二十一日,每签署一张田契都是钱,目前为止司农寺获得了近二千四百万贯的天量资金。
特么的王雱自己都被吓到了,这么一弄,结合工部李师中口的数据分析,此番京畿地界上报的黑田竟是多达五百万亩?
其中近三百万亩从司农寺突围,一百多万亩从工部李师中口突围洗白。而开封府方面鉴于官面命令是不许出让绝户田,所以从开封府突围的相当少,只有几十万亩。
仅仅现在就有这么大的黑幕,难怪将来王安石的方田法能把整个大宋搞的鸡飞狗跳。
只怪王安石不够变通太激进,也不善于统战“对门阶级中的叛徒”,他却还敢一口气在陕西、河北两路、河东、京东等五路一起大改。那么说起来,当时王安石硬是从五路当中丈量出了四千万亩田,其中接近七成是逃税的黑田,也就知道当时天下为何乱了。
不过大宋奇葩的就在这个地方。这么大的动作王安石竟是没被神经病枪手刺杀,只是被追着戳脊梁骨,几起几落而已。这要是在美帝,包括总统加上一半的国会长老,恐怕都被国民警衞队的导弹给“误炸”了。
王安石没想通的在于:他天真的以为可以用司法手段,把那北方五路中持有两千多万亩黑田的人一口气打掉。
如果只是一路,兴许他成功的可能性在一半的一半,多了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