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司马光煽动,皇帝赵祯暂时处于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大宋朝廷内部的反战派声势也绝对不小。
当然了,鉴于志愿军的战绩包治百病,已经让大宋有了不小的面子,所以这次他们不能算投降派,而是反战派。反战理由千奇百怪,不过主流观点是财政和粮食安全问题:尽管现在大家信任神机雱不会输掉战争,但西夏两大军团主力仍在,王雱不是神、不可能把他们快速灭掉,如此就变为了国力拉锯,对大宋的财政、粮食、经济等多方面都极端不利。
持有这个观点者众多,吕公着,司马光,甚至富弼也在其中。
韩琦说了:这群人他们不信志愿军可以在一年内结束河潢战役,现在是多次胜利导致了外交形势较好,议和还可以一定程度讲条件。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万一现在不止盈,后续手一滑出现失利,要再谈判、恐怕条件就不那么好了。如果出现持续失利,那么国与国之间不存在什么感情和义气,会再次出现庆历年辽国陈兵边境进行讹诈的形势,这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会发生。历史从来不温柔,蛮族一直就是这样讹诈收割汉人的。
客观的说,王安石认为反战派的担忧不无道理。他们这次不是丧权辱国,他们所担心的事的确存在发生的可能。
于王安石写给志愿军统帅的私信中,老王直言不讳的表达了对战争时限的担忧情绪。老王认为儿子的军事指挥已全然成熟,但并不是神,譬如四渡湟水过程中的七次遭遇战,遇到了快速纠错的卓洛兰,也只是三胜、三平、一败。那么在西夏主力仍在的情况下,如果西夏朝廷看清了漫咩的愚蠢,调整远征军统帅为卓洛兰,则有可能把河潢战场打为持久战,把大宋拖入无尽的战争泥潭中。被战争拖住的大宋一旦显露出一丝疲态,就一定是辽国趁机武力讹诈的局面,那么几年的发展成果又将被辽国霸权一次拿走。
于是这个问题上,老爹王安石的观点和富弼出入不大:他们一致认为司马光有毛病,但在志愿军的战略目的已经达成,成功阻止了西夏占领河潢地区的现在,止盈停战、休养生息未尝不是可行之策。
唯独韩琦态度暧昧。这么重大的问题,韩琦也不是一味好战,所以出来没有公开指责他们的反战。但韩大脑壳也以私信形势,附带一封给王雱的绝密信函:“你父亲,富弼,包括王拱辰在这问题上说的不无道理,所以老夫不会公开批评他们投降主义。但老夫不信任司马光的外交,所以我枢密院短期内,绝不会下达撤军命令。现在皇帝不能理事,老夫要求你部志愿军‘将在外不受命’,仍旧可以根据战场具体形势,调整你们的部署。”
韩琦的意思很明显:这需要王雱背负一定的政治和军事风险。若王雱这个志愿军帅臣认为可以继续打,反正现在没皇命,根据“国战军阵非天子令不散”原则,又没有枢密院的撤退命令。辣么,可以把这个时期中书门下的文书解读为“建议”,而不是朝廷意志。
“相公,这可怎么才好?请快些做出一个指示?”把文件传阅完毕后,各部指挥使们蒙了。
相反穆桂英不怎么在意,关于这类事她和她男人都见识的太多。
考虑了顷刻后,王雱把文件撕碎烧了,缓缓起身道:“我不是神,不敢保证长胜不败,我也无法做到快速有效的歼灭西夏在河潢地区的有生力量。”
环视一圈后又道:“但我认为志愿军最难的时刻已经过去,我大宋固然勒紧了裤腰带,但是至暗时刻也正在过去。现在只是添了一下肉皮他们就想止盈,想把我志愿军将士浴血转战几千里获得的好形势、割让出去?”
“这不能接受,什么反战,这就是极端投降主义,包括我父亲在内都存在思路错误。跪久了的人,他们的腰很难直得起来。穷贯了的人,给他一座金山他也不敢去拿,这是小家子气。”
王雱敲着桌子道:“我志愿军付出了流血的代价,大宋至此已经担负了主要的药丸风险,但这一切危机逐渐消除现在,就应该是利润奔跑的时候。这个时候,志愿军用血打出来的局面,绝对不容许任何持有投降主义的外交官僚在谈判桌上割让!”
全体立正!
王雱再道:“撤军?我撤他耶律洪基一脸,撤他司马光一脸,撤他多吃己一脸。河潢战役打响至今,大宋四分之一个行政区、超过三十万军民动员参与,河潢地区之民众被血腥践踏,看得见的平民伤亡就超过十万之众。唃厮啰政权之金银累积被抢劫,唃厮啰部军士战死超过三万。我志愿军来时二千五百人,转战至宗城的现在,已四百将士埋骨河潢。”
到此王雱再次环目扫了一圈道:“耶律洪基当然可以喊撤军,这个不要太简单,让他来这个地区当着我的面处决十五万西夏人,赔偿我大宋三十万以上军民参与的动员费用,我特么就撤军。因为这就是能量守恒,我这都没加利息呢。”
接下来属下们郁闷了,不撤就不撤呗,只要你敢下令老子们就敢往前打。然而大家都知道,大魔王吐槽模式一旦展开就没完没了,还会有许多无辜者中枪。
“乖,好久没睡觉了,快去休息一下。”
穆桂英摸摸他的脑壳就强行拖走去休息,大家这才舒了一口气,否则听大魔王在这裏把他爹老王相爷都骂做投降主义,那感觉非常诡异,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