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到这裏就是这次全会的定论。
赵宗实认命了,但还是感觉很心痛,却也进行了最后的努力,以商量的语气道:“相公何故就定论一定会和辽国开战?万一它又打不起来呢?”
王雱道:“这就是王雱式的被迫害妄想思路。要说理由呢,有两点,你们想听我就分别讲一下。”
于是王雱又坐下来:“这个第一,如果辽国很快集结了百万雄师,那就一定是勒索而不是要参战。明白人一看就知道他辽国再发展十年,也不具备供应百万雄师的后勤能力。但在他有两百万军队的前提下,只部署三十五于南京道地区,这就是现实主义思路,在其他不利信号越来越多的现在,的确可以把这确认为开战信号。”
“这个第二呢。我这样部署了以后,若他没开战打算又怎么了嘛,不算开战当然他就不会进来。那我撤民撤军的确是劳民伤财的行为,但不至于死,算演习也好,算主动注入少量病毒训练抗体也好。总之这节骨眼我大宋可以承受这样的折腾,却承受不住病发后无准备的局面,伤害取轻,这就是我的执政行为。”
就此全部人无话可说。既然在十面埋伏情况下把这最后的黑暗骑士放了出来,这也就是他的执政行为。没有更好办法的情况下只有信他一次。
要开战基本成为了共识,只是时间点不好判断。
大魔王认为宋辽两个超级大国的全面战争马上就会开始,基于此点判断,懦弱习惯了的宋国相公们,怎么的也不会认为二十几万宋军步兵能顶住辽国三十五万骑兵集群踩踏。
这样的想法或许会是后方不切实际的口号,却永远不会是现实。把最后的骑士放出来是因为他太神了,大家抱有幻想、他可以用另类的方式渡过这场危机。
但事实证明他是人而不是神,他坦言到了这一步就一定会有“病程”。
于是只有这样了。
能想到大魔王这种应对方式的人不是没有,只是想得到的人没话语权,有话语权的人又不敢说,或者直接不懂。
这样的决定是有责任的,这样决策部署后若后续输掉战争,大魔王会成为丧权辱国的历史罪人。就算最终赢得了战争,他也会持续背负“曾经一度放弃北方不抵抗”的舆论包裹。
大雱不是不知道这样决策的后遗症,但是不放下思想包裹就打不赢。
作为这场世界大战的宋国最高指挥官,责任和目的打赢战争,其他一切都不需要考虑……
全会过后,大宋最高执政官大魔王紧急发文河北东路,河北西路,河东路:撤销三路之帅司职能,解散战区指挥编制。
这意味着在这战云密布时节,大宋东北前线三路、指挥二十三万禁军的三个司令部被裁撤。
至此,理论上东北地区只能出现统一的民政政令,而不能有统一军事指令。
同时以大名府为中枢,成立“东北都转运司”这个战时应对机构,富弼作为都转运使,全面组织民生上的收缩。
河东军系、宁化军都指挥使石思接到新的命令是:不在接受除枢密院之外任何机构的军事指挥,直接授命于大魔王。
现在石思的全部工作是打散编制,分为十个独立军(团),以行军的姿态紧急完成五台山一代撤民工作。
这是极端军令,石思必须四十日内,尽量把以老弱病残为主体的人撤往太原府要塞,进行保护性生产。
火山军、保德军、奇岚军三军,除保德军负责丰州府州岚州一代撤民工作外,素质最好的韩琦嫡系火山军接到调令火速进京。而奇岚军的指令是进太原府地界进行维稳。
上述这四军,就是河东的十万主战力量,现在第一线四个集团军中,火山军被掉进汴京,奇岚军进二线要塞太原府驻防。
另外剩下的保德、宁化两军,在依据命令完成老弱病残的撤离工作后,他们会被总计打散为二十个野战独立团,配合不愿意走或不能走的青壮年百姓,留在固有的地方做敌后周旋,战术目的是骚扰、牵制、存活。
这些工作的开展比预想顺利。
起初不少人担心在无法开展这样的工作,认为是丧权辱国的药丸情绪。
实际上第一线主战军队相反轻松了不少。他们最怕的是真的确认开战后,来自京城的政客们的拍脑袋要求像死士一样守在根本守不住的阵地上、被无情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