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欢看着病床上的男人,眼底不可抑制的流露出点点雀跃,“这么说,你是答应接受我的采访了?”
裴缨当时对她说十有八九她心里还有所怀疑,但现在看来还真就是那么回事。
然而,闻欢这点欢呼和雀跃落入赵平眼里,则全是她见到偶像时所流露出来的激动与兴奋了。
祁敬源薄唇微抿,好看的眉眼带着淡淡的笑意,讲话语气令人愉悦:
“对啊,前段时间各大媒体都在说我复制陈司灼的路,我不喜欢这种评价,所以……”
他顿了两秒,又继续道:“我总要和他有点不一样的地方。”
闻欢微微颔首,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陈司灼从不接受采访,那他就来者不拒。
以此来彰显他的特别。
但听完他说的,闻欢心底涌上来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
祁敬源和陈司灼,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过这一点暂时和她的采访没有关系,所以闻欢也就没再考虑下去。
她从背包里拿出采访大纲,刚准备就此机会提问些什么,却听见“啪嗒”一声响。
像是包装完好的胶囊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其他人自然也听到了。
他们循声低头,看到了目前正稳稳躺在地面上的药片。
景彤小跑着过去,弯腰捡起,看到上面的名字时,她愣住了。
她抿了抿唇,饶是已经尽力在克制,可声音还是因为气愤而微微发颤:
“闻记者,今早咖啡里的药,是你放进去的吗?”
闻欢看着她的表情,有种不明所以的感觉,“什么意思?”
她在剧组根本就没见到祁敬源和这小姑娘啊。
更别提早上那杯什么咖啡。
裴缨伸手拿过景彤手里的药片,低头看了眼,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裴缨将药片递给闻欢,低声问:“欢欢,这是番泻叶,你买它做什么?”
“这不是我买的。”闻欢睁大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
裴缨低低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脑筋飞速运转。
她和闻欢做了将近十年的闺蜜,自然相信她的为人。
欢欢这个人善良又容易心软,最不可能做出这种陷害人的事。
更别提对方还是她想要采访的对象。
裴缨联想到刚才闻欢说她姐姐来剧组的事,眉心不由得皱起。
她扫了眼病房里的人,淡声道:“会不会是闻可欣做的?”
闻欢看着她的眼睛问:“你的意思是,她故意把这东西放在我背包里,想要栽赃给我?”
“没错。”裴缨递给她一道肯定的眼神。
景彤显然不相信他们这套说辞,干净白嫩的小脸皱巴成一团,声音忿忿,似是在为自家老板鸣不平:
“可是,闻老师为什么要害敬源哥哥?”
她在祁敬源身边待了近两年,他每天什么通告,什么安排,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敬源哥哥和闻可欣从未有过合作,更别提会结下什么仇怨。
做这种害人的事,是需要动机的。
景彤微微垂眸,纤细浓密的眼睫毛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望向病床上的男人,而后,眉头皱得更很。
闻可欣又不是傻子,相反的,她最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她能在娱乐圈混那么久,肯定不单单是依靠闻家的势力。
说实话,她一开始对闻欢的印象还真不错。
直到刚才她背包里掉出了那一小包番泻叶药片。
裴缨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可是景小姐,我也没什么动机不是吗?”闻欢反问。
景彤好看的粉唇一张一合:“但东西的的确确是从你包里掉出来的。”
闻欢表情淡淡的,声音也淡淡的,可她的声音越淡,嘲讽的意味就越浓稠:
“如果我包里掉出泻药就是我害了拉肚子的人,那世界上所有拿着刀片的人是不是都杀了人呢?”
景彤声音比方才颤的更厉害:“你这是强词夺理。”
“再说了,我也算你家老板半个粉丝,既然是粉丝,就更不会做伤害他的事,
更何况,闻可欣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了解。”
裴缨扯了下唇,说闻欢娇滴滴的人怕是没见过景彤。
小彤完全就是个乖乖女,平日里只负责祁敬源的饮食起居和通告安排,哪里经受过这种咄咄逼人的场面。
裴缨走到闻欢身侧,抬手拍了下她的肩膀,努了努下巴,“别说了,没看见她都要哭了吗。”
闻欢皱了皱鼻,声音相较方才温柔许多:
“景小姐,我知道你心疼你们家老板,可他是我的采访对象,我也希望他好好的。”
景彤咬着唇角看向病床上的男人。
祁敬源眼底似是染了几分笑意,只不过干燥的唇角略微有些发白。
这点小细节不影响他的颜值,但小彤还是不受控制地心疼起来。
他对上她的视线,摇摇头,声音覆上一层哑意:
“小彤,闻记者不是那种人,事情还没查清楚,不能乱怀疑别人。”
景彤朝他点点头,将唇角咬的更狠。
闻欢唇角微微勾起,轻声道:
“景小姐,我刚才的话说得有些严重了,我向你道歉,但如果不是我做的,你是不是也要向我道个歉?”
景彤看着她笃定的眼神,心下有些发虚。
顿了几秒,她才道:“好,如果有证据能证明不是你,我会跟你道歉的。”
赵平站在一旁,见她们几个僵持不下,默默掏出手机,拍了个小视频发到微信群里,附字:
【闻记者背包里掉出了泻药,祁敬源的小助理很激动,说是她在咖啡里下了药,两个人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