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阳关上,眼见到敌人援军及时抵达、以至于两路人马皆是铩羽而归,斛律金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败退而归的薛孤延也是一脸居沮丧,见到斛律金后便又沉声说道:“贼军援兵既至,难再仓促击退。请大司马容我选募死士五百人,出击桥南死战不退,让大军得以南下列阵,合击杀敌!”
“贼军得据南城,对我便可半渡相击,若是不能一拥而上葬其师众,只是徒然消耗我人马志力。”
听到薛孤延的请战,斛律金便沉声说道。
河阳三城防线自元象元年筑起至今,都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三城因河而设,自成一体,南城的失守让北岸将士不能快捷畅通的抵达南岸,并在短时间内形成强大的战斗力。
河桥的作战环境实在太特殊,人马越精壮的一方战斗力的发挥便受到越大的限制。斛律金也设想过不计代价的水陆并攻,一鼓作气的将南城给攻夺回来,但却担心敌人并不只眼前这些。
一旦此间人马损失过大,在河南战事未定之前,国中也难再及时给予兵力补充。若是敌人大队人马继续攻来,恐将难以继续为战,届时河阳防务或将崩溃更甚。
听到斛律金并不支持他再由正面发起强攻,薛孤延便有些焦急,连忙又说道:“末将前共贼军交战,所见士众不过三千余徒,如今已经是尽驻桥南。若是不能尽快覆灭这些徒众,待其党徒进聚更多,恐怕更难克之啊!”
斛律金自不同于薛孤延针对此间敌人的耿耿于怀,他需要考虑河阳整体防务、乃至于整个西魏政权对边防产生的威胁,故而其着眼点也并不只限于眼前这一路蹿进的人马。
当然也是因为他还并不确知这一支人马的主将就是李泰,否则单凭此子之前的劣迹就值得斛律金指挥大军一拥而上,直将李泰擒杀于河滨,这对国中人心士气的振奋也是不小。
对于河阳南城,斛律金暂时想不到什么有效的攻夺手段,即便再作进攻,无非是像刚才那般继续舟桥共进,只是规模需要更加扩大,胜则固然可喜,不胜则就会让士气更加沮丧。
“河阳三城互为唇齿,贼虽得据南城,但再欲寸进也难。这一股冒进徒卒只不过是偶然刺入肌肤的芒刺,虽然细微但也难除,唯其后继若有贼师不断来援才会危及筋骨。”
斛律金沉吟一番后便又说道:“河阳之与西贼乃是论兵必取,若其群徒得知已经得据一城,则必轻躁争进。大河渡口非只一处,贼能设阻唯河桥左右而已,若使一师自上游渡,沿瀍水以进,将诸贼军纵横击破,必能大有斩获。此间贼军久不见援,自知势孤,必也求去,届时再两下合击,贼军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