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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像是被泼了一层墨蓝色,暗沉的天际让人的心境不由的压抑了几分。
空气中的恶臭像要窒息了一般,这里随处可见垃圾、流民、强-暴……是被政府抛弃的地方————贫民窟。
鱼龙混杂的地方夹杂着各种各样的人,痛苦绝望时时刻刻在上演,当然这里也有已经游刃有余的人,像木玉叶,这么好听的名字自然不是他父母取的,这是他找到一个算命师给整出来的,好听好看还好记,不是有什么某某沐浴液之类的广告吗。
于是从出生就待在这里的他,总算摆脱了二狗的称呼,有了自己的名字。他运气向来不错,还懂得趋利避凶,安然无恙的在这个混乱肮脏的地方待了二十年。
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因为他习惯了,习惯太难改变。
只是最近他做了一件亏心事,这件事让他日夜受着良心的煎熬,这事的起源要从两年多前他找到的工作说起。
这是一份不错的工作,不管是福利待遇都是上乘,所以从没想过离开。
但这个工作却不为多数人所承认,他是会所的[少爷],卖笑偶尔也卖身体,但如果不去做这个行业,凭着他这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还能做什么,没文凭,没身份证明,没父母,可能只能沦为三流打手或者被这里的人侵犯□□得到一定的报酬。
在这里也有人为了生存而出卖身体,他很庆幸自己还有一张没有损伤堪称清秀的脸,只是到了都是美男的会所这张脸混了两年还是依旧不温不火,只能刚刚饱腹,运气不好的时候还会遇到有特殊癖好的客人,养伤也要养十天半个月。
就在前几天,曾经会所的头牌白言郎找到他,他从没想过那样清高的白言郎也会找到他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白言郎给了他一笔完全够他半辈子挥霍的钱,只有一个要求,让他去撞死一个人。
这人就是白展机,他马上想到了情杀!难道是白大少在外有了新人然后就甩了旧人,这并不奇怪,雇主喜新厌旧是常事,他们这样的只能卖个青春饭,等上了年纪要混的好还能当鸭妈妈,混的不好也只能被扫地出门,白言郎要做掉白大少也只可能是这个理由吧!
只是当时白廉桦给了他三张照片,里面除了白展机外还有另外两个俊美的男人,他不知道这两人是谁,但看那品貌定然也是非富即贵的,这几人也是白言郎欲除之后快的。
想想这白言郎从到会所的那天开始,似乎就有着神秘的背景,而且当时白家大少还为他迷得神魂颠倒,白展机可是一掷千金的主,虽然不英俊却胜在痴情。说到底出来卖笑的,哪个不羡慕白言郎的,他就算面无表情人家大少还讨好着。
现在要去干掉这么个富二代他心里抵触的,为了这么一笔钱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他犹豫了很久,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窍了,竟然真的被白言郎所说的迷花了眼,美好的前景让他忘了自己将要犯下的事。
这几天他脑子里,都是被他撞的满脸鲜血的人,但在撞之前,那人的外貌却是深深烙印在他脑子里,那是个像是花骨朵似的人,干净到不可思议的眼睛,漂亮精致的脸让他第一眼看上就喜欢上了,他从不否认自己就是个弯的,喜欢美丽的事物是人与生俱来的,更何况那人漂亮的就像天使。
在会所里,为了能挣到更多的钱,他不在乎一天和多少个男人睡,像他这么糜烂的人也许就向往这样漂亮干净的人吧。
脑中想到那三张照片,脚上的动作却是神使鬼差的踩了油门,等他反映过来的时候,那个美好的人已经被他撞倒在地上,他……似乎撞错了人!
他慌了,撞死了人?
还是一见钟情的人……
这一刻他甚至不想联系白言郎,脑子一片空白的踩着油门继续向前冲。
就这样,这事过了几天,也没人找上他,他却因为这负罪感,一直在等……等待撞倒那人的家人找自己还人命债。
刚辞了会所的工作,木玉叶颓废绝望的经过那条自己每天都走的小巷,这巷子一直很幽黯潮湿,但已经习惯了的他倒觉的没什么。
只是今天似乎有什么不同,在不远处巷子的一条岔口的死胡同里似乎传来了反抗声和几个男人的讥笑声。
稍稍一想也知道这是贫民窟里经常上演的轮x场面,他没多少同情心,就算有也在一次次的殴打中学会了麻木,可这是他每天都要经过的路,他没的别的选择,只有快速经过那地方。
幸好那犯案的地点离他这条正路还有点距离,只要走的快一些是不会被发现的。
可就在经过的时候,他瞥了一眼,那一眼就定格了。
不会认错的,那不是他撞到的那人吗,他还活着!
那人似乎还有一丝清明,眼皮勉强睁着,随时会闭上似得。从额头被泥染黑的绷带浑染的血红,就知道他的伤根本没好,木玉叶没有时间想为什么看上去和这里格格不入的人会出现在这里,他只知道他心中的天使杯那群无赖围困住了,
木玉叶跑了过去,死命掰开几个男人,男人们毫无防备被推开了。
……(省)
猥琐的话在他耳边形成了轰鸣,想想这么死了算了,也许能看到从没见到的父母。
他还不能死,他要保护好那个干净的男人!
他想看一看白廉桦的脸,就一眼就好,只是被几个大汉挡了去那人,但他想到自己能救到那人,却涌上一股满足。
这满足夹杂着亏欠还有恋慕。
……(省)
他不想这个模样被那人看到,即使知道对方昏迷着,痴痴的望了眼白廉桦的方向。
白廉桦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美丽澄澈的眼睛里,看到面前这一幕,渐渐凝聚成一种名叫鄙夷厌恶的情绪。
那一刻,木玉叶的勇气丧失殆尽,像是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他一定觉得我很恶心吧,是啊,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
也许命运就是开了他一个玩笑,白廉桦只睁开了那一会就再次闭上,……(省)
宛若要把他的五脏六腑洞穿了似得,翻江倒海的翻搅着他的身体,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模糊了他的眼前,不停歇的滑下。
确是比方才更加难受,犹如一道道酷刑便打在他的心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上的重量总算消失了,全身没有一处完好,身上遍布着痕迹、抓痕、淤青。
他好想就这样睡过去,死了不更好,余光看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的二少。
“我……”他不知道白廉桦在那里看了多久,被狠狠□□的身体此刻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竟是组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好冷……冷得彻骨。
“你,还真、恶心。”二少的话断断续续的,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小巷里却异常清晰。
木玉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脸色涨红,一时也不好意思穿上衣服。
二少说完这句话,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木玉叶一咬牙,赤着身体,不顾摩擦地面的疼痛,一点点爬了过去,身上又添了几处擦痕,泊泊的鲜血往外冒,颤颤巍巍的探到白廉桦鼻下,感受到温热的细细吹拂过来,舒了一口气,还有呼吸……
刚想扶起白廉桦的身体,却在几乎要碰到二少的时候,停了下来,要是事后被知道了,该是更厌恶他了吧……也许连碰到他就觉得脏吧。
两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木玉叶本来就体力不支,被那样摧残后,更是没多少力气,这时还拖着一个体重并不轻的二少,更是一步一挪。
也算他们运气好,没有再碰到那种人渣,一路虽然也引人侧目,但在贫民窟这种地方,很少有闲暇去顾着别人。
“你要带我去哪里?”也许是被搁在另一个人身上,二少觉得胃部不停的翻腾,难受的他从昏昏沉沉中醒过来。
“我……我不知道你可以去哪里,所以带你回家……”
“……”
也不晓得二少是不是对这话满意,木玉叶很庆幸自己看不到二少的表情,也就可以不知道二少对他的厌恶了!
“帮我带一个消息出去,去……找一个叫……”二少的话说的很轻,但木玉叶却听得一清二楚。
“好。”木玉叶听到自己这么回答。
过了许久,才将人抬进屋子里,拖着二少半梦半醒的身体来到床上。
“啪嗒”一只手表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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