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萧云知道裴东来。
作为一个不太关心诸多百官的人,萧云却很难不知道裴东来的存在。
这家伙,就是个浑人。
世上总有那些跟他所处的环境格格不入的人。
比如痴傻憨厚的人不可能在官场上生存。
可裴东来却是个例外。
这个曾经在幼年时就当街暴打当今圣上的家伙,人人口中的莽夫,很多人判断中的不太聪明的人。
却稳坐东镇抚司头把交椅,数十年没变过。
原因是什么?
几乎秦国每个人都知道的。
当年陛下受难,他身负十二处伤,背着陛下奔袭三十多里,陛下活了,他自己差点死了。
单单是这件事,就足以让他猖狂一辈子!
并且陛下真正信任的,也是他。
人,总要信任一个人的。
即便所有人都是满口谎言,也总要去选择一个,然后信任。
这点,萧云都很理解。
他在陛下的面前,可没几句真话,很多事情都是在利用陛下,就连烟草这件事都是一样。
所以陛下应该信任自己吗?
萧云也不知道。
相对而言,其实他也觉得那种关键时刻可以救自己一命,并且舍去自己性命不要的人,更值得信任一些。
毕竟……
终究要信任一个人的嘛。
但同样的,要面对这样一个人,也是比较麻烦的。
因为相对于杨朔而言,这裴东来才真真的不讲理!
“卖,怎么能不卖?只要价钱合适。”
萧云轻轻一笑,然后从旁边拉过来一个小箱子。
缓缓打开。
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坛子。
放在桌子上。
然后伸手在上面点了点,眼神怀念。
随后才说道:“你们看这个。”
裴东来立即凑近了,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萧云道:“当年在萧家,你们应该也知道,我并不受家里人待见,生活的稍显拮据。”
一群人嗤之以鼻。
拮据?
你萧云堂堂京城大纨绔,每天在醉仙楼里撒钱,何其豪横?
怕是整个萧家的钱,绝大部分都是被他给糟害的,这还成了拮据了?
骗谁呢?!
不过倒是也没有捅破。
即便是裴东来,此时也是什么都不说,就直勾勾的盯着这个小坛子,不知道萧云到底要干什么。
“当初晴儿在我身边,我是想着有朝一日,某一天,待她喜欢上哪家的男子,把她嫁出去的,毕竟她为了萧家尽心尽力那么多年,总应该过的幸福才对。这嫁妆,自然要提早准备,也要准备的足足的。”
说这里,萧云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最终却轻轻一笑。
“当时本少没什么钱,琢磨着什么样的嫁妆才能拿得出手,便想到了这女儿红,用特殊的粮食和果子,混在一起,酿造出一种可以快熟的酒,只要埋在地下一年时间,就能成,因为新奇,到时候也能撑一撑场面,现在……是用不到了。”
“为什么用不着了?”
“晴儿对萧家如此,我却必须自私一些,将她一辈子留在身边,嫁人自然是不可能嫁人。”
“所以说……这是酒?”
裴东来还是比较关心面前的坛子。
萧云点头道:“是酒,相传有一种极为古老的酿酒方法,将发酵好的酒,封在坛中,埋于地下,等过十几二十年,女儿出嫁时,再从地下挖出,开坛美酒香,摇曳琥珀光,用以宴请宾客,此为女儿红。”
“女儿红?那这酒还真是难得的好东西!”
萧云咧嘴一笑,稍显苦涩。
“女儿红出坛,因为比较珍贵,所以要用一些雕琢了花鸟装饰的酒器来承装,所以也称花雕酒。”
“花雕?倒也见风雅!”
裴东来嘿嘿的笑着,口水明显都流出来了。
旁边的杨朔则是撇了撇嘴。
还风雅?你这大老粗,知道个劳什子的风雅!
萧云却继续说道:“不过还有一种说法,花雕,通花凋,指花自凋零。一些女儿夭折,或未能出嫁,或者容颜老去,再将此酒取出,便也算是纪念。”
这一句话,明明很普通,却带着一些让人心悸的惆怅。
裴东来愣了一下。
然后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小坛子。
但瞳孔却显得涣散。
明明在看酒,但好像看的也并不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