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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那个最绝望也最惊喜的夜晚。

好半会，才抬起头，露出复杂惊喜的脸，指着房门中，烛火倒映出的影子，颤抖道：

“你是说……”

“是的，段誉是你的儿子。”

刀白凤垂下头，低低出了一声。

段延庆得到确认，登时狂喜：

“好！好！好！

花无缺立血书，告祭天下段正淳的罪行。

孰不知，这负心人风流一生，到头来却是落个此等荒唐下场！

痛快！真是痛快！”

刀白凤见状，心底也是苦涩无奈:

“你现在还想杀段誉么？”

“怎么可能，他可是我的儿子，保护还来不及呢！”

“那你去杀花无缺罢。”

“为何？！”

段延庆疑惑了，也很纠结。

花无缺杀了段正淳，败了段正明，卷动了大理局势，完全算得上是他的恩人！

他心里有着强烈的渴求，还想结交一番这等绝世骄子。

“我同誉儿讲了他的身世，他虽震惊明了，但还是立誓要杀了花无缺。

他说，想给段正淳报仇，以还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刀白凤顿了顿，又涩声道：

“我劝不动他，天龙寺的段家人强行把他带到这。

枯荣给他传功，助他杀了花无缺，借此立下威望，显然是要培养他成为下一个大理皇帝！”

段正淳闻言，拧紧了眉头，道：

“传功？花无缺势头正劲，段誉就算尽得枯荣功力，也绝不是花无缺的对手！

不行，不能让他去，这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他心底想要夺回皇位的，但也并不介意段誉成为大理皇帝，毕竟是自己的血肉后代，当然是乐得其成。

只是段誉显然是被现今大理皇室，乃至于是天龙寺的段家人所利用了。

就算他获得了枯荣的所有功力，

“我又怎会不知？

但誉儿实在是恨意太深，所以我才让你去杀花无缺，好了断誉儿的执念！”

刀白凤说道，脸上带着一抹莫名的意味。

段延庆见状，目光闪动，沉默了很久。

他自然看得出来，刀白凤的心中，还烙印着段正淳的影子。

说是他让为了段誉去杀花无缺，但刀白凤的提议里，何尝也不是存了一份为丈夫报仇的心呢？

平静被打乱，一切由花无缺而起，欲要了结，也只能从他下手。

“万劫谷那边传来了风声，说花无缺去了丐帮。”

刀白凤再度强调了一遍。

“我明白了。”

段延庆顿了顿，而后重重点了点头，道：

“我会杀花无缺的，等我的好消息。”

话落，他便拄着细铁杖，一跷一拐地离开了，背影显得有些萧瑟与悲怆。

刀白凤看在眼里，深深地叹息一声，倚在门前，仿若耗去了所有力气。

但，其眼中流露出的，是与回忆之色混杂的浓浓杀意。

“花无缺，你必死无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