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清晨,像新叶上的露珠一样透明。
橙色的阳光在天空里折射出七彩光芒,呼吸里充盈着清凉润湿的甜意,沁人心脾。
怎么会这么美呢?他想,只是这样并肩走在一起,只是看着她微微仰起的嘴角,不带一丝防备的笑意,只是看着她暖暖的看着自己。
不如早一点开始,这么美好,过去了多少时间,那些空白的日子。
是不是心情愉悦的人多少都会有些任性的举动?
他和她,在周六的早晨七点,搭乘一个多小时的公车,只为去祭五脏庙。
这条历史可追溯到明清时代的窄巷,素有早点第一巷之称。粗糙的水泥地面,旧色屋檐连同斑驳墙壁和丰盛鲜亮的各色小吃相映成趣。许多儿时垂涎的美味在这裏都能觅到踪迹,两人混迹于陌生的人群里,手牵着手流连于袅袅炊烟和阵阵香味之中。
姜允诺瞅瞅这儿,看看那边,犹豫不决。美食当前,五脏庙却只有这么点大,虽然郁闷,仍免不了再次冲动。
许可无可奈何地说,“不能再买了,你是浅尝辄止,每样只吃那么一点,剩下的全扔给我,我都快撑死了。”
“最后一次嘛,”姜允诺看见身旁有人端着一碗红艳艳香喷喷的酸辣粉丝,魂魄一下被勾了去,“请问您是在哪一家买的。”
“老陈家的,味道不错。”食客热情地为他们指路。
两人向前走了数十米,果然看见“陈记”的纸招牌随风飘荡。
门庭若市。
许可让姜允诺找了空位坐下,自己挤进人堆里买了一碗出来搁在她面前,“你一个人吃吧,别再剩了。”
够酸够辣,香味扑鼻,的确是记忆中的美味,才吃了几口,姜允诺已经大汗淋漓。
许可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她,“辣成这样,还要吃吗?”
“嗯,太好吃了。”她泪眼汪汪的点着头,双唇丰润娇红,好像鲜亮甜美的果实一样撩人。
可爱死了。
许可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在她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嗯,味道不错。”他说。
同桌的人望着他俩抿嘴而笑。
吃完早点,两人走出小巷。
牵着的手,十指相交,仿佛已练习过上百次,默契而温暖,再自然不过。
这么的美好,不知何时就会结束,忽然之间的,猝不及防的决裂。
生活总是一张一弛,幸与不幸才会交替出现,命运的脉搏,没人可以把握。
“怎么不说话了?”他问。
一会儿,她才开口,“以后,你别再这样了,总是,总是……”
“总是什么?”
“总是……”她呐呐的咬着字。
“总是亲你么?”他突然了悟的笑了,调皮的眨了眨眼。
她低下头不作声。
“学校里不可以,外面也不行,你想渴死我吗?”他好像是在叹息。
“我们两个,不可以这么好的。”她说。
“为什么?”他顿住脚步,蹙眉看着她。
“会上瘾。”会戒不掉,现在,幸福得快要死掉,等它消失的时候,她也会死的。
“我们等会去哪儿玩。”他毫不在意地打断她的话。
“去动物园吧,”她想了想,“你小的时候,都想在那儿安家了。”她轻轻的笑出了声。
他也笑了,“你去哪我就去哪。”
十一点的海豚表演。时间还早,她就趴在小河边的栏杆上看天鹅。
流水潺潺,两只黑天鹅的身后,游着几只灰色的丑小鸭,悠闲自得,很幸福的样子。
她把面包屑一点一点的扔下去,小孩子们很贪吃,慢慢的划了过来。
他站在身后,把她困在自己和栏杆之间,用唇蹭着她的发鬓,柔顺光滑的发丝,香香软软。他的呼吸里渐渐多了些暧昧,深深浅浅的,很迷人。她侧过脸,迎上了他,又是一记热热的长吻。
“都说不要亲的。”她稍稍离开他,接着扔面包屑。
“嗯,”他把双手撑在栏杆上,“明明是很喜欢偏要说不喜欢,女人就爱说反话。”
“我忍不住啊,”她抱怨,“谁叫你总是这样。”
他笑得一脸惬意,“没人让你忍着,高兴就行了呗,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