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敲车窗,他才睁开眼睛,帮我把车门解锁,我进去之后说了几句客气话。司机还挺诧异,夸我今天精神头好,我嘿嘿笑了两声表示回应。
回到学校也是,我和往常一样,不过就是稍微积极了一点儿,笑容多了一点儿,篮球队的哥们都问我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连班主任都没瞧出我有什么异样。
本来我就没觉得我心裏有什么难受的,或许是麻木了,或许是我已经被伤的不知道疼了。反正上午的课下来,我坐的很踏实,比我的身体还踏实的是我的脑子,一直没有运转。
中午去了付梓芸的班,他们班同学告诉我她还没回来,我还真觉得有点儿想她了。于是跑到学校的公共话吧打了电话,这次她自己接的,告诉我她病了,声音很虚弱。
我立刻要求去看她,最初付梓芸是不乐意的,后来我一直要求,她才告诉我她现在在住院呢,就在离我们学校不远的一个大医院。
我先去了校门口的超市,准备买一些零食过去带给她。这次我挑的很认真,仔细回忆她平时喜欢吃什么,想起来就去找,接着就是一股脑地往购物车裏面塞,不管适不适合病人吃,只要她高兴就好。
从超市出来的时候,我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外走,才走不远,我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感觉自己心裏某个地方被扎了一下,这算是今天的第一个知觉吧。不过我却装得若无其事,从他身边走过,看都没看他一眼。
边若水跟了过来,朝我说道:“宋天路,其实昨天晚上的那个人……”
一听到他口中的“昨天晚上的那个人”,我就忍不住吼道:“怎么着?找我索赔来了?你去告诉他,以后耍流氓离爷远一点,爷看着恶心。”
我想尽量装得不在乎,装得心平气和,可是话从嘴裏说出来,就直接出卖了我的气愤。尤其在我看到他发黄的面孔,惨白的嘴唇,还有布满血丝的眼睛的时候,像是被千刀万剐了的心情。到最后,他难受,我不过还是跟着。
“是……恶心……”边若水有气无力地说着,“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这人就是这么肮脏,你一转身,我就去找别人……”
我哼笑了一声,咬着牙朝他说道:“爱他/妈找不找,我不在乎!”
说完,我转过身,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朝着远处走,我都能感觉到我的手再不受控制地发抖。我听到后面边若水哭着朝我说的一句话,却没有回头。
他说:“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么?这么长时间了,你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我么?”
他说的话句句在理,但是这次我不想听了,他的长篇大论留着给别人用吧。昨天晚上他把我一个人留在楼下的时候为什么不说,现在有时间了,想说了,晚了。
别的好说,我都可以容忍,但是在这一点上,原谅我没这么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