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礼数的女娘想了想,抬起手腕,冲崔韫招了招手,以作招呼。
动作间,宽大的袖摆稍稍下滑,露出绕在女娘腕间红润的金刚菩提手串。
喧宾夺主的占据崔韫一半的视线。
沈婳仿若能察觉出,落在她身上都目光,好似有过片刻的柔和。
而这时,有人行至崔韫跟前,恭敬的行礼。
崔韫起身,不咸不淡同此子攀谈。
沈婳见状,连忙又将手给缩了回去,她抱起暖手炉,轻轻的哈了口气。
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大道而行。
天色逐渐黯淡,丝丝缕缕的光线开始被即将到来的暮色一点一点吞噬。
沈婳视线一转,撞见了另一处。
是谢宜宁。
女娘待在角落处,却无上回沈婳所见的怯意。她冲走近的谢珣笑,笑容明媚夺目。
谢宜宁正疑惑。
“阿兄不是说不来么?”
谢珣温声道:“刚从旁人那边得知些事,总觉得盛京也不算太平。故特地来接你和阿娘的。”
“可是我们晚宴还没用呢。”
晚宴可是正宴。
“阿兄既然来了,一道吃了再走。阿娘正在前头。”
谢珣笑:“别,我可不敢见她。”
“保不齐回头又让我借着机会我相看了,实在头疼。”
“我是同姬霍一道来的,他正在男席那边等着,过来与你说一声,回头结束后,我来寻你们。”
谢宜宁乖巧的点点头。
隔的远,沈婳自然未曾听清两人说了什么。
女娘的视线一寸一寸的落到那男子身上。
是个样貌不输于崔韫的人。她还要再看仔细些,就听身侧一道嗓音。
“娘子,席面备好,可以入座了。”
影五的一声,让沈婳转移心神。
她小幅度的点了点头,由影五引路。
此处到席面的院子是有些距离的,男女席面是分开坐,女眷一个院子,男眷一个院子。
正巧,就看有人急匆匆朝她这个方向跑来。
“沈婳!”
沈婳看过去,懒洋洋问。
“怎么,你观摩好了?”
韦盈盈压低嗓音,一把拉住沈婳的胳膊:“我正寻你呢,颜姐姐月事不凑巧来了,她眼下不好见人,虽有换洗衣物,可到底没备月事带,你那儿可有?”
这种事,实则该是让婢子来寻的,可适才为了挤入人潮,早早就给冲散了。
这样也好。
颜宓身边的婢女实在讨厌。是提督夫人给的,害她们说话都得注意着。实在不方便。
贵女出门,总是会在马车上多放一套衣物,以便不时之需。
颜宓是带了不错,可这次月事提前了数十日。
沈婳闻言:“很不巧,我没有。”
她到现在!都没来葵水!!!
“她人呢?”
“我们刚从新房出来,中途,她察觉不对,这种女儿家的私事,也不好寻上永昌伯爵府的婢女,眼下天也暗了,我索性让她在那处等着,便来寻你。”
说着,她说出一个具体位置。
沈婳点点头。
“你先去席面上坐着,后头的我来处理。”
“那需要同提督夫人说一声吗?我挺不想的,她阿娘可严苛了,光是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你,都让人浑身不自在。”
沈婳:“不必。”
“我的衣裳她能穿,回头我带她去厢房换上。”
韦盈盈放心了。
沈婳朝着她所指的方向走过去。
而这边。
“阿兄?”
谢宜宁见原本要走的谢珣,突然顿足,转身视线落在右前方定定的看着,她顺着谢珣所瞧的方向看去。
只有拐角处女娘行动见留下的一缕一角,很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