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道:“漾漾的身子快大好了。”
尤箐一滞,连带着提着茶壶的手都抖了抖。
“当真?”
她仔仔细细的打量这沈婳,生怕落了一处。
女娘的气色瞧着是好了不少,尖尖的下巴也跟着圆润了不少。多了一股难掩的风韵。
及笄礼一过,是张开了些。
“她这病是打娘胎来的,这些年总不得好,所有的法子都用了,所有的偏方能试的都试了,却总是无济于事。当真无恙了?”
沈婳心不在焉的将小包包里头的瓜子挪到崔韫面前。
崔韫低头不紧不慢的剥着。
谢珣看着实在糟心。
他斟酌一二,从袖口中取出一物。当着几人的面打开。里头是香料。
熟悉的味道,让沈婳一个激灵。
“这——”
“没错,是你往年用的熏香。”
“此熏香是沈老爷从外头高价买来,送给沈夫人的,后来,就到了你手里。”
“早早的让倪大夫查了查,也的确有蹊跷,同你那时喝的药相冲,这也是你愈发病重的缘由。”
‘哐当’一声,尤箐打翻了手里的茶壶。
谢珣温和的看过去,又一字一字道。
“扰乱脉象,拖垮身子,时间久了,便是身子康健之人都受不住。我实在不知,是谁下狠手,这般曲折的要害她。”
“尤姨觉得会是谁?”
尤箐慌张不已。有一个猜测升起,可很快又被她压住。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
她思绪翻滚:“在丰州,沈家绣坊的口碑向来不错,生意上也许会有仇敌,可那些人怎会对小女娘下手?可……可是碰巧冲撞了?”
“前些时日,我又在调察一件事,不日前刚得了消息。”
谢珣照顾着沈婳的情绪,他说的很轻:“那年,沈家母子落崖并非意外。山林早已蛰伏一群亡命之徒,并非谋财是害命。一车的人全部刺杀,再连人带车推入山崖。”
虚造了大雾四起遮颜,不慎落崖的假象。
这件事,对沈婳的冲击实在太大。
她分明听懂了。可又好似没听懂。
沈婳到底是清楚沈雉的,若是没有足够证据,他绝无可能乱说一个字。
她的唇张张合合,是不可置信和愤怒。
“可有查明是受谁指使?”
谢珣闭了闭眼,吐出一个名来,眉眼间布满了疲惫。
“沈巍。”
这两个字仿若一道惊雷。
女娘的脸煞白。
若是别人说这种话,她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阿爹害阿娘阿兄?
绝不可能。
可说这话的是沈雉。
沈婳无错极了,眼圈很快通红。
谢珣看向一旁惊愕的尤箐:“尤姨,还不说吗?”
尤箐比失了魂的沈婳还不可置信。
“不,当时马车上有雉哥儿,他便是对主母再有意见,也绝不会对亲身儿子下手。”
虎毒还不食子呢。
谢珣眼里讥讽。
“若他是偷偷上的马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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