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天色放晴。沈婳昨儿刺绣熬了大半宿,眼儿酸涩的紧,她抬手揉了揉。
“娘子。”
影五凑上前。
“爷几日前给你写的信,您可看了?”
沈婳慢吞吞应了一声。
“那您不妨给他回一回。”影五小心翼翼的提出建议。
沈婳拧眉,她毫不犹豫道。
“不。”
如今崔韫才给她写了一封,她夜里偷偷摸摸翻来覆去的瞧了数次,睡前还压在枕头底下。
戏里都说了,女娘得矜持,尤其是相隔两地,更该如此。戏里的角儿可都是收三封,才回一封的。
漾漾我啊,得四封!
影五面无表情的脸写着为难。
沈婳却没过多留意。她一颗心落在绣娘那边送来的绣品上,陷入深思。
刺绣一针一线急不得,可沈婳却觉得太慢了。
若要长久发展,……也该招揽些新绣娘。
丰州这边各大绣坊之间暗流涌动,只怕难以招揽。
她禁不住的想,最近的衡州人杰地灵,应该能寻到不少好绣娘,加以培养,自然能带出来。
“娘子。”
“周家的人来了。”
沈婳眉心微微一动。收了思绪。
她去了待客厅后,一眼就认出了人。
周老爷眼里透着精明,这会儿没起身,仍旧摆着谱坐着。说的话倒是好听。
“我与你母亲算是旧识,算起来,几日前就该来看你,可实在忙的脚不沾地,今儿来此,也算叨扰。”
“这是五百年的人参,最是滋补,你可得收下。”
沈婳没看人参一眼,她在主位坐下。捡着茶几上的点心小口小口的吃着。
到底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周老爷隐晦的扫视她一眼,继而说明来意。
“老夫今日前来,是有要是相商。”
沈婳闻言,这才愿意觑他一眼。语气却很冲。
“旧识?我记得上回见你,是在五年前。周家绣坊一直被沈家绣坊压在下头,你心里气不过,却偏偏能耐不够比不得。便阴阳怪气道我阿娘,一介妇人只会抛头露面。”
说着,她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如今,你倒是有脸求我了?”
周老爷面上闪过尴尬。
的确有那么一回事。
他轻咳一声:“你的事,我也一直有在留意。”
“沈瞿的确狼心狗肺,沈家那些人没一个是好的。”
“便是你的铺子,开张至今,却冷冷清清连一桩生意都没谈成。想来无需我言,你也告知,那是沈瞿搞的鬼。”
见沈婳不语,周老爷又意有所指道。
“他早以放话下去,谁若是去你铺子,便是与沈家过不去。可见只要他动动手指,你的生意就没法长久。”
沈婳闻言,继续吃点心。
她等的都要枯萎了。
沈瞿不动手,沈婳这个最懂礼数的女娘怎么好下手为强?
那种阴险小人,不知下一步打着什么算盘。
沈府今日内讧,只怕沈瞿得气坏了。
周老爷眼儿一转:“既然如此,沈娘子何必留情面?依我之见不如你我合作,一同搞垮沈家绣坊?”
他无奈一笑。
“实不相瞒,周家绣坊这小半年经营的很是不错,也是丰州城内对沈家绣坊威胁最大的一间绣坊,你若愿意,将手下的绣娘一并给我,周家绣坊每年红利,分你三成,可好?”
诚意很足。
周老爷等着沈婳点头。
可女娘却是嗤笑一声。
“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