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和他叫价。
能和宫里最尊贵的贵人用同种画样的丝帕,这……
“孙掌事,我追加一千副!”
“孙掌事,追加两千副。”
沈婳却道:“此绣品并不批量售卖。”
本蠢蠢欲动给夫人定一副的汪知府一愣:“为何?”
沈婳没好气:“绣不死我。”
她手都要抽筋了!
这是她能吃的苦吗!
得绝对的耐心,针针都不能出错。
那些绣娘,年纪已大,若要绣此,只怕艰难。沈婳更不舍得让她们为此伤了眼。
何况,前头的绣品,卖出去的单数获得魁首想来绰绰有余。
算了算,好家伙,往后的一两年都不用再接生意了。
唯一庆幸的,除了一件大件绣品,其余的都是小件绣品。
沈婳正要下台,中途灵光一闪却又折了回去。
女娘相当温柔。
“批量买的订单,利润更会抽成给出力的绣娘。这是我定的规矩。”
沈婳嗓音清脆,当面挖人:“来此的绣娘不算少数,想要发财的。淳氏绣坊的大门,随时向你们敞开。”
各大绣坊的老爷全然黑了脸。
绣娘们却是双眼放光。
哪个主家同沈婳这般慷慨!要知道,她们的工钱是高不错,可都是定死的。
————
沈婳说的口干舌燥,喝了茶润了润嗓子,也不再久留。女娘很快收拾一番,同谢珣一道离去。
两人走在街上。
“《水殿梅花图》是你绣的?”
“阿兄怎知?”
谢珣兀自笑了笑。
“那时阿娘知你身子骨差,便不让你花费过多心神,你阳奉阴违的很,总背着她夜里起来偷偷的绣。”
“偏偏又怕阿娘知晓发怒,倚翠又劝你不得,我屋内的蜡烛,回回总能少了大半,不是你取的,还能是谁?”
再后来,他出了事,沈婳就没在碰针线。
如今才重新拾起来。
也是,时间太短,她压根来不及赶制别的。
女娘:“……难怪!后头你屋里的蜡烛全都藏了起来,我寻不着一根!”
“若不如此,你的眼还要不要了。”
谢珣还要出声,可视线却定在一处,浑身血液跟着凉透凝固,欲抬脚却沉重的再也动弹不了半分。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就怕是镜中影水中月,彻底消失,也彻底的抓不住。
谢珣的唇失了血色。
沈婳察觉他的不对劲。
正朝着他所看的方向看去。
三丈外,女娘盘发,一身蓝色罗裙,衬得愈发温婉,柔的似水。手下提着几袋药包。
是…萧瑟瑟。
而远处,顽劣孩童玩着炮仗,随地一扔,惊扰过路的马儿,马儿失控,嘶鸣吼叫,横冲直撞而来。吓得路人连连惊叫,撒开腿的躲避。
萧瑟瑟所站之地倒是安全,可却被人群跑来的撞上,身子踉跄一二,不由往前倾。
谢珣瞳孔骤缩,如何还能顾及旁的,快步向她而去。扶住她的左臂。
“可有事?”
萧瑟瑟惊魂未定,右手下意识护住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