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能如何?”
“好说歹说,劝她留在家中,可她偏偏不听,只顾着抛头露面!外头的人都在笑话我吃软饭。你可知我有多难堪,脸都没法抬起来!”
总算是说实话了。
可每个字,兄妹两都不爱听。
沈巍咬牙切齿:“我哪里知道薛缪烟和沈鹤文早就勾结!”
淳筠貌美,婚后他也一度迷恋,可薛缪烟柔情蜜语,他如何顶得住?
贱人!
薛缪烟哪里对得起他。
谢珣一脚踩到沈巍手上,对着地面用力碾了碾。
“她死了才多久,你就另娶?”
十指连心,沈巍疼的不已,偏偏一群黑衣人压住他,促使他动弹不得。只能由他这般凌辱。
“伙同沈鹤文,族老。在漾漾面前演了一出戏,告知年仅十二的女娘,阿娘阿兄是在为她求医路上而亡,是她所害!”
别的,谢珣已经不想同沈巍废话,可有一点,他不得不计较。
女娘多娇气啊。
她如何受得住?
她开始自我谴责,开始颓废自闭。
要不是有孙姨在,沈婳早就毁了!
她这些年喝的那些药,还算少吗?
越喝,人越消瘦。
谢珣犹记得,女娘有一回扑到他怀里,委屈的哽咽。
——阿兄,漾漾吃不下饭,吃了总吐。是不是快死了啊。
——棺材里头黑漆漆的,入土后,身子会发烂腐臭,我还是有一点点怕的。
可察觉他的异样,小女娘却懂事的住了嘴。
——你莫哭啊,漾漾不说了。
那时他在。沈巍也在。
沈巍全程都没说话,只是将身子背对过去,用袖子擦了擦泪。
多讽刺啊。
“沈巍,你但凡对她上半点心,她何苦遭那些罪!”
沈巍嗓音很大,将谢珣的嗓音盖了过去,好似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持着理所当然。
“后头我已逐步减少药剂了。偏她身子不争气,如何也调不过来。”
“我的雉哥儿没了,他的文采夫子都言能中举人的。本该光宗耀祖。后,我就剩下她一个女儿,哪里愿意她死?”
说着,他忍不住又看向一言不发,死死绷着唇的沈婳。
“就如眼下,她的亲人也只有我。”
“漾漾,你在会展的事我知晓了,斯人已去,往事再何必追究?至少我也曾真的疼爱你。不是吗?”
“你我不如冰释前嫌。”
“如今,沈家被占,阿爹势单力薄,二房的人却还不放过我。你身边的公子,瞧着身份不简单,若他肯相帮——”
谢珣打断。
“杀人偿命可懂?”
“你们这些狗杂碎,总要付出代价。”
“偏偏我和漾漾,不愿脏了手。”
他朝屋内的一盏屏风后的人,动了动唇。
“汪知府。”
“可听清了。”
很快,
沈氏绣坊外金光灿灿的门匾被砸了下来。
丰州城又一次热闹了起来。却全都聚集在衙门外。
“沈巍原来还活着,不过已入狱,如此心狠手辣,竟还装的那般深情款款,亡妻忌日,还带着后娶的那个货色过去烧香,也不知知府大人会如何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