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千喻好奇一问:“哪家戏班子?”
“暮春园的。”
“这是沈婳常去戏班子,里头的小生,她九岁那年,还砸下重金,只为让他陪同用饭。”
“他这会儿愈发俊了,嗓子又好,那戏腔缠绵悱恻,丰州城谁不点他。上回我阿爹寿宴,他还向我打听你来着。”
沈婳得意的笑容要维持不住。
她就知道,郑千喻不配!做她闺友!再听头顶一声轻笑。女娘莫名头皮发麻。
崔韫:“沈娘子爱听戏。”
郑千喻双手握拳:“侯爷难得来一次,不若让她尽尽地主之谊,请您去听上一曲儿。”
“他不爱听!”沈婳忙道。
崔韫沉吟片刻:“倒也是能听听的。”
“侯爷事务繁忙——”
“我这会儿倒是空的很。”
崔韫垂下眼眸,仍旧是不急不缓的语气:“总要去见见如何的俊俏小生,这般得沈娘子青睐。”
郑千喻笑眯眯:“那便——”
“姓米的!”
沈婳:“你闭嘴。”
郑千喻好无辜。
她莫名看向汪续。
汪续往后退两步,拉开和她的距离,生怕愚钝会传染。
崔韫算了算时辰,天色已近黄昏,似喃喃:“眼下过去,也不知赶不赶的上。”
“赶不上!”
沈婳真诚的摇头:“不若下回吧。”
“不妨事。”
崔韫冲她微微一笑。
“沈娘子总归还能再一掷千金。”
沈婳:!!!
他急眼了!
这个男人嫉妒了!
到底少见,沈婳下意识捧着脸看了会儿。她甚至不知死活的唇瓣往上翘,欢喜的想要起身朝崔韫转个圈。
崔韫的耐心却消失殆尽,他掸了掸衣袍:“还不走?”
裙摆探出一只绣花鞋,女娘朝他晃了晃。
“伤了脚,去不成了。”
难怪她一直坐着。
崔韫拧眉蹲下来。沈婳见状,又缩了回去。她压低嗓音,唇瓣一张一合:“这么多人看着。”
那一双双眼,已齐刷刷的都瞪圆了。
崔韫抬了抬眼皮,只问:“可有上药。”
女娘摇了摇头。
沈婳很难过,她吸了吸鼻子。
“我觉着已血肉模糊了。”
“带你回去。”
他拦腰将人抱起。沈婳忙搂住他的脖颈,可很快又撒了手。
“不不不,这不合适。”
女娘做作的很努力:“如何能让侯爷屈尊降贵。”
“是!我!不!配!”
说着,便要跳下去。
“安分点。”
崔韫脚步未停,平静无波的口吻,也不知是呛谁:“心肝还是别逞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