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平静的叫了声叔父,便去看榻上的人。
刘涣低声道:“暗庄的人将他送来时,浑身是血。也不知得罪了。谁看着伤势,只怕是想将他一刀毙命。此人是何身份?由得你这般兴师动众护他性命?”
崔韫掩下锋芒,唇齿轻动:“袁少卿。”
名儿听着倒是熟悉,可刘涣一时半会间不曾想起来。好在崔韫淡淡补充。
“袁老太尉之子。”
袁老太尉?
刘涣倏然一怔。
七年前,袁家小孙女被公主姬诗敏杀害,皇家和邹皇后母家却有意偏颇。不愿让姬诗敏受半点重罚。
袁老太尉如何能忍?一气之下,请辞罢官。袁氏一族彻底离开盛京,再无音讯。
太尉一职,这才落到邹后亲妹妹的夫婿唐家身上。
他满腹狐疑,可见崔韫冷漠的看着倪康施针。到底压了下去。
两个时辰后,倪康擦着额间的汗。重新给袁少卿包扎了伤口,又上药。
“侯爷放心,并无性命之忧。”
“何时能醒?”
倪康不能保证。
崔韫见状,按了按眉心。
“尽早。”
“是。”
崔韫吩咐完,并未离去,神色忽明忽暗,无人能猜到他心中所想。
眉目间尽是疲倦,可他却一刻不像歇眼。时间却总是不够用,他恨不得将肉体一分为二。
“汇州这边……”
他刚起了个头。
刘涣便道:“我心中有数。”
“汇州虽小,地势更为险峻,可同通州比邻,西通衡州,丰州……,南至盛京,北可往赤城,山川涸落,天气下,地气上,万物交通。”
交通便利。那……流言更是。
一地起,四周散。
崔韫便没在言。
刘涣在他边上坐下:“这此过来能呆几日?”
崔韫:“事出从急,抵多三日。”
“你回去歇着。”
他淡声道:“还得出趟门。”
说着话时,他不咸不淡的瞥了倪康一眼。
倪康:……
知道了知道了!
三日之内,就要让袁少卿睁眼!
————
这边,沈婳夜里醒过一次。
“你随韫哥儿唤我叔母便是。不知你的口味,便让厨房做了地道的拿手菜,且尝尝。”
“他这几日只怕忙的很,既初来乍到,不若明儿带你四处逛逛。”
刘楚氏给她夹菜。
“只是汇州是个小地方。也没好去处,各铺子更没有时兴花样的首饰,我没一儿半女,也不知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娘爱去哪儿。”
“若是绒姐儿在,想来她是嚷着要去看汇州富商之女抛绣球招婿了。”
沈婳很乖巧。
她也给刘楚氏夹了一道菜。
“有没有可能。”
“郡主爱看的,我也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