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红墙,皇宫处处森严。重檐屋顶,琉璃瓦斜射出流光。
明秋宫
殿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自你外祖仙逝,静府再无往日光鲜,你那几个舅父更是不堪重用,更不如姨太太生的那个贱种!反倒拖累了你。”
静妃搁下青白釉莲花盏,没去用里头的血燕。她的打扮一向小白花。可心却是恶毒至极。
柔媚之姿,染着愁容。
姬甀有舅父刑部尚书邹威谋划,她的妄哥儿还有什么?
若她是皇后,姬妄便是储君。不出色的姬甀便是地上的泥。
都说官家疼爱她,可静老太爷去后,爀帝来她殿内的次数越来越少。上一回他摩挲着她的脸,痴迷的仿若再看另一个人。可神情却越发的淡。
——不像了。
那三个字彻底给她当头一棒。身躯经不住的发颤。
姬妄恭敬的立在一旁,不语。
静妃柔柔的看着他。
“瘦了。”
“这些时日,你为了避嫌,嫌少来看我。”
“是儿臣的不是。”
“我如何会怪你?”
静妃眼里闪过寒意:“你父皇有意薄待,竟转头提拔姬纥!矿山一事要不是我将你祖父留下的先皇御赐金牌取出来保你,更一再为你求饶,他怎会放过我们母子!”
可笑的是,最无情无义的人还自以为的情深。
她恨邵贵妃,却也可怜她。
对此,姬妄也冷了脸。
他比谁都清楚,爀帝是想过动他的。
如今各地动荡,与他而言,是好事。可姬妄是个谨慎之人,不敢冒险。
“母妃不必忧心。”
“学子的事,东宫那边一得讯便去了。若是查出来,此事你也……”
姬妄这回应得很快。
“父皇忌惮,还是不出面的好,何必去惹一身腥。”
姬甀不蠢,他出面无非他是储君,不得不出面。也清楚,爀帝想要见血。
遵循圣意罢了。
说着,他冷冷一笑。
“在科考上头动手的,可不止我一人,母妃当姬甀干净?满朝文武又有几个是干净的?要查,如何查?这可不是件易事,父皇年纪大了,变的贪生怕死,生怕龙位坐不稳,他敢么?”
他只是没想过,衡州那些官员,临死时竟然出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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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雨从未停歇。
天色黑沉沉的,随时都能压下来。无端的压抑笼罩人心。
御史台的人浩浩荡荡而来,没有看姬甀一眼,莫不吭声跪下,可看簇拥舒御史的立场。
太医来后,战战兢兢给那些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人,服下药丸。
姬纥知道这些人死不了。
至少,他们能来此的,都是有学问本事的人。
而,姬誊爱才。
待他登基,只怕朝堂会大换血。
果然药丸服下后,面色最是惨白随时能断气的路长州。仍旧虚弱,可呼吸不再若有似无。
他心下稍安。
不免身子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