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没等崔韫出皇宫,金仲出事的消息就传到爀帝耳里。
宫外更是传的沸沸扬扬。
“邹家那小郎君被养的不知天高地厚,在二楼用饭竟然将鞭炮朝人群扔。”
“诶呦,可有伤着人?”
“何止是伤人,闹得路过的马儿受惊失控,车夫如何也安抚不住,撞翻了好几个摊位。”
“街上人来人往,如何躲?推搡之间,一人没站稳,导致一群人都摔在地上,还好金将军及时赶来了,若不是他出手,只怕好几条人命都得断送。”
众人听的心惊胆战。
“金将军可还好?”
“如何好?他是习武之人,可也是肉体之躯。手臂错骨,身上也落了彩。留了不少血。我当时就在街上,入耳喧哗,隔的也远,却还能听见那骨头‘咔嚓’一声。只怕没废也得养上一年半载。”
“都是一堆什么破事,邹家小郎君实在可恨!对了,宫里那些读书郎可有动静了?”
“没呢,我看悬。还有人再说。”
那人压低嗓音:“帝王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金将军府。
金仲悠哉悠哉的翘着二郎腿。
手臂脱臼是真的,却不是马儿踩的,是他自己折的。男人,该对自己狠的时候,总不能留情。
爀帝特地派了太医上门,应公公也来了。
金仲不翘二郎君了,虚弱的躺在榻上。
“太医,我还有救吗?别是这辈子都拿不动刀剑了吧?”
“虽然是救人,可一方将士保家卫国守护百姓是我指责,金仲!不悔!”
他甚至很善良。
“邹家小郎君年幼,还往官家宽恕他。”
这些话,在应公公回宫后,落爀帝耳。帝王整张脸都黑了。
一个顽劣小孩,竟让他的能将受伤!出了事,他如何还能让金仲去边境?
突遭重重变故,让他愈发不安。
故,他中途宣户部尚书入宫,让他拨赈灾款,万不能懈怠,后一道圣旨不容拒绝的送去辅国公府。
让谢珣以大局为重,明日便出城驻守边境。
谢珣领旨。
事后,辅国公夫人掩泪哭泣。
“官家这是何意?娘是个私心重的,也只是个寻常妇人。顾不上什么家国大义,我生你,不是让你去卖命的!你在外浴血奋战多年,还不够吗?旁人只知你荣耀,可谁知你身上有几道伤又闯过几次鬼门关?”
“你如今得了官职在身,本就该呆在盛京。我也才放心几日?官家舍不得自己儿子送死,凭什么就舍我的儿子?一道圣旨这是直接迫我谢家。”
爀帝不得抽身,故太子得圣令替他安抚谢家。
他心思活络,又见谢珣对他不似以往的难以亲近,当下心思一转,很快了然。
谢珣定然也是不愿去边境送死的,边境若真要打起来。国库空虚,粮草一旦供应不足,定然不敌。
他便有意拉拢,特地定下一线天酒楼雅间,为谢珣送行。
酒后三巡,姬甀的头越发的沉,彻底昏睡过去。谢珣微醺的眼,在前者脑袋砸到案桌上后,化为清明。
他点燃一根不惑,这才抬步出去,朝一线天酒楼掌柜颔了颔首。
夜已深,爀帝翻来覆去难眠。理舞弊这件事,证据已摆在眼前。
宣涉及此事的人前来,对比字迹,一眼便知真假。
可能作出这些事都,也许是一方知府,也许是主考官,也许是批卷官员,也许更是朝中大臣的助力。
这才能层层审批通过。这些年,从未出差池。
再分,便是多方势力。
这还只是这六年间的,往前再推,也定有受害者。
他如何能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泛着幽幽冷光的匕首猛的朝他而去。胸口出生生挨了一刀,他惊恐之余,撕心裂肺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