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旸觉得两人阴阳怪气的。
可在宣殊予面前,他文雅的颔首。
“军中的确忙。”
这是真的!
这话一出,更没人再理会他。
宣殊予拉着乔姒,说是过些时日去趟道馆,给她求个平安福。
崔柏同崔韫说着话。
威风凛凛的崔旸孤零零,可又舍不得走。他捧过茶盏。三两口下肚。却没尝出半点滋味。
宣殊予除了看书,也心疼茶叶:“品质极佳的铁观音,我就得了这么一罐。侯爷倒是牛嚼牡丹,浪费了。”
崔旸不吭声了。
“三清观香火兴旺,游客不止。上回和婆母去时,您还给放生池的鱼儿喂了食。”乔姒见状,忙温婉道。
提起这事,崔宣氏点头:“我未出阁时,就爱养鱼。”
崔旸好似找到了话题:“既是如此,不如院里劈一小池可好?”
要劈就劈,何须问一遭?
无非只是随口一提。
宣殊予笑容变浅。
崔韫身子往后靠,懒懒散散。
“阿娘若是想喂鱼,宣家不是有现成的?”
崔柏眼神微微一闪。
“阿娘,儿子许久未见舅父。不如您随儿子一道去小住几日。”
宣殊予意动:“你刚回来,还不知嫒姐儿的亲事快定下来了。听你舅父说,是个不错的后生。”
她是有些不大满意的。
毕竟,家境实在相差太大。怎能将女儿嫁去过苦日子。
崔柏心下一沉。
他记得,宣嫒是没那么早成亲的。
也是,那时他亡故,对宣家也是大受打击。宣太夫人病了几年,宣嫒就在塌前服侍了几年。
重秉文毫无怨言的等着,就是如此,舅父愈发看重他的品行。
这门亲事,绝对不能成。
崔韫扯了扯唇瓣:“这感情也好,免得住在自己府上,又碰见了惹人嫌的吴家人。轻不得重不得,招待不周,还要被斥。”
宣殊予彻底被说服。
有人却是沉下脸来:“吴家?”
不同于往日,崔柏这次的态度异常强硬。
“也许会得罪父亲,但儿子今日讲话撂下了。长辈的事,小辈不好掺和。”
“你和先夫人的事,也只是你们之间的事,仅此而已。论纲常礼法,我和维桢得敬先夫人。可论血缘,生恩,养恩。母亲只有阿娘一人。更遑论心思不纯的吴家。”
往前,崔韫如何义愤填膺,崔柏总是会拦他。命他万不能冲动脾气行事。
如今,倒是出乎崔韫的意料之外。他捏着甜到发腻的点心,闷笑出声:“吴家每次登门,都是打秋风,轰都轰不走,只怕恨不得在崔家长久住下。”
听着这些话,宣殊予便赌了火气。
可等她再听崔柏所言,彻底坐不住了。
“吴家是存这种心思。”
“那吴家女娘同你年纪正相仿,有父亲做主,想来给你做正妻,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崔旸:!!!
他想到之前宣殊予的两句话。
——“我绝不认吴家女娘为儿媳。”
——“侯爷若是真觉得好,不若休了我,再娶吴家人!”
崔旸一手的汗。
“是吧,父亲?”
“委屈维桢,也要让吴家满意,这可一向都是您往日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