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哪个何家?”
“便是长春街安永巷,早早没了父亲的那个何家郎君。他读书可是相当刻苦的。模样长的也算清秀。”
萧瑟瑟卖了这些时日打的络子往家赶,刚入巷,就听到这些。不由顿足探过去。
“两家门不当户不对的,如何结亲?你可别祸害女娘名声。那何郎君便是再好,还能越过沈公子去?”
那人哈哈大笑:“如何不能了,你可没瞧见那何郎君受了多大的伤,这般豁得出去,救命之恩,还不能以身相许了?”
萧瑟瑟走过去。
“张嫂,这是听谁说的?”
“是瑟瑟啊,嗐,我娘家就在安永巷,这是我瞧见何母和我们那边出了名的长舌妇偷偷摸摸说的,让她莫说出去,还说那外衫沈家暂未归还。我寻思着这不就是能成好事了。”
萧瑟瑟觉得不对,思忖片刻,大步回了屋子,取出一物,放下手中的篮子,快速收拾一番,出门。
萧家和沈家隔的极远。
萧瑟瑟紧赶慢赶,傍晚时才抵达。
天边霞光万道,偌大的府邸衬的府外的她实在渺小如尘埃。
萧瑟瑟些许踌躇。
她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粗布罗裙硬着头皮上前。
“萧娘子。您来了。”
守卫识的她,忙笑着喊。
萧瑟瑟浅浅一笑。
“我找沈娘子。”
可说出口,又觉得不妥。
沈婳到底年纪太小,无法妥善料理外头的事。
一辆马车不知何时在府外停下,淳筠撩开车帘,下了马车,拾级而上。她走的不疾不徐也没让身后的婆子搀扶。
有一道轻柔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是来看漾漾的?”
淳筠在其面前立定,她穿的很素也很轻便,是方便为了在绣坊行事,美眸很漂亮,是和沈婳如出一辙的雾蒙蒙杏眼。
这一年,沈雉和萧瑟瑟的事早就由她出面,虽不曾在外言明,可已彻底定了亲。
她穿的实在过于单薄。唇早就冻的发白。
萧瑟瑟局促间,手腕被人拉住。
“这手凉的和冰似的,且随我入府。”
云栖阁,沈婳正昏昏欲睡。就听外头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漾漾,你看谁来看见你了。”
淳筠推门而入。
女娘的屋子,全是些珍贵之物。地上铺的都是雪白的毛毯。
暖气袭来。萧瑟瑟这才像是活了过来。
“我来得急,也没准备别的,便带了亲手做的两条络子,望夫人莫嫌弃。”
说着,她轻声道:“还有一条是给沈娘子的。”
不是什么值钱的,她也拿不出值钱的物件,可这络子,她编织时,比任何时候都要上心。倾注了她所有的感恩。
“今日这个看病的,明儿那个看病的,什么人都想来和我们沾亲,烦不烦。”
沈婳一瘸一拐的绕过屏风。刻薄的不像话。待她看清来人,当下变了嘴脸。
笑的很标准,露出几颗可爱的小米牙。
“萧姐姐,我昨儿就伤了,你怎么才来看我?”
昨儿阿兄也在,她若来了,漾漾这个机灵鬼还能掩护偷个情。
这个家!没有她简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