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是在夫子这边用的。
沈婳难得没为难崔韫,她低着头,小口小口吃着,心不在焉的听着崔韫和夫子谈着史记。
碗里很快多了道她爱吃的樱桃肉。
沈婳捏着筷子的手一紧。若无其事的再去看给她夹肉的人。
崔韫察觉她的视线:“到底是收了钱的。我总要做些什么。”
这也是。
见他还挺上进。沈婳很给面子的吃了,开始颐指气使:“再给我夹一块。”
“再来碗汤。”
“我还要糖醋荷藕。”
崔韫回应老夫子的话,倒不忘满足其要求,最后将女娘眼皮子底下的藕给也给她夹了过去。
“你没手吗?”老夫子多次被打断说话,气的吹鼻子瞪眼。
沈婳反正很舒坦,她眉眼弯弯。
“我有钱。”
然,等她再说话时,崔韫不理她了。
沈婳:?!!
见她一头雾水,崔韫微微一笑。
“毕竟比别人只多了一个铜板,我也只能做到这份上了。”
“要不,沈娘子再给点?”
沈婳想,这种人是知道坐地起价的。
师母见状若有所思。
若非崔韫身份高贵,她想,两人应当是极配的。
等用了膳食,沈婳喝了点花茶,休息片刻,便被老夫子叫去背书。
等下堂时,她才满血复活的哼着小曲儿出来,清脆的喊一声。
“坠姐儿,走了。”
沈坠朝她跑过去。
师母爱养花些花花草草,却不想崔韫对此也略知一二。
崔韫的一二在她这边就是七八了。
她认真记下其所言,恍然大悟:“我倒不知,还要注意这些,平素都是放在外头,不曾太注意风吹日晒。想着也就每日浇浇水,还能比养孩子精贵?难怪买来总活不长久。”
她说完,即便意犹未尽,倒也没留人。
“行了,你也走吧。”
崔韫起身:“家中有养花草方面的书,这次不曾带出门,回头给您送来。”
沈婳轻蔑的就听见师母被哄的心花怒放:“那敢情好,你如今在丰州,得闲就过来坐坐。”
“不成,他在是会吵着我读书的。”
崔韫本要婉拒,一听这话,他扯了扯唇瓣:“那就叨扰了。”
沈婳:……
当真可恶啊。
看着人一行人走远,师母止不住的笑了,随后又拧眉。
“这孩子,当真就忘了崔公子?”
老夫子没好气:“忘?我看分明是明白里头装糊涂。”
“她记性比谁都好。往前让她背的书,我从不给她巩固,那是因为她早就记到心里,无需我多此一举。”
“别人都说她静不下心来,同她说东她扯西,和她说明儿早点来,她转头说早上吃的生煎味道不错。牛头不对马嘴。可就是这样的人,坐下刺绣就是一整日,何曾听她嚷过一声苦?但凡她乐意上进,那周家芝芝,如何比得上?”
“也不知那生煎到底多好吃,明儿给不给我带。”
说着,他头疼不已。
“当初我在女院留意沈婳,无非就是其无杂念心思最是纯净,还有的就是记性好,更能举一反三。”
偏偏,沈婳就听她想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