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陪~睡?”
白心怔松一会儿,一抬头,微讶的表情落到了这个男人的眼里。
苏牧从喉咙深处发出短促的一声轻笑,犹如屋檐下的压脚铃,急促地叮了一下,将失魂落魄的游人惊在原地。
他笑了?
白心有些难以置信,她回过神来,才捕捉到他嘴角来不及掩去的笑意。
“不愿意?”苏牧凑近了,鼻尖抵在她的鼻梁上,薄凉的一点,像冰块刺在脸上。
他实在是太近了,尽管这样的亲昵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苏牧是她的男朋友,他们之间有恋爱关系,所以亲近一点也无妨。
“也不是……”不愿意。
她欲言又止,一张脸率先起了火,烧的轰轰烈烈,从颊侧红到了脖颈,堪比关公。
“哦,那就是愿意。”苏牧不逗她了,拽住她的手腕往车里带,亲手给她系上安全带。
他的胸口靠近白心的脸,锁骨线条若隐若现,还有体温从中涌出,散着浅浅的热度。
苏牧的身上总有种独一无二的气息,她原以为是肥皂抑或沐浴露的味道,现下一想,好像又不是。
至少她也买了那一款沐浴露,用了以后,身上的味道却与他的截然不同。
糟糕。
她猛地想起,苏牧的嗅觉敏感,如果闻到了她身上相同的沐浴露味,该如何得意?
啧,险些让这厮得逞,她得赶紧换了洗漱用品。
白心还来不及做手脚,就听他说:“薄荷味的可能不适合你,之前你用的茉莉的味道还不错,我看了一下产品介绍,也比较合适你的肤质。”
“……”她就知道,早被看穿了。
这个男人,别看平时一声不吭,肚子里坏水可多,紧憋着看她的笑话呢!
等到了家门口,白心还是打算出尔反尔回家睡觉。
结果她一摸包,钥匙不见了。
苏牧大敞开自家家门,修长的指节提着一串钥匙,淡淡说:“在找这个?”
“苏老师!”白心无奈,这人居然学会了小偷小摸,还拿她的钥匙,难怪刚才要凑的这么近。
“小骗子。”他又这样喊她,尾音上扬,倒不是情人之间的嗔怪,带某种隐隐的怨气。
“好,我陪你睡,行吗?”白心只能跟着他进屋,走了几步,又说,“我忘记拿睡衣这些了。”
“我有,都买好了,还特意洗过。”
“你预谋已久?”
“临时起意。”
“真的吗?”
“你可以选择不信我,但不能改变陪-睡这个事实。”
好吧,是她输了。
她换好了衣服,就轮到苏牧去洗澡了。
白心纳罕他的大胆,说喜欢就是喜欢,说想一起睡就是千方百计骗她上-床。
他不懂什么是循环渐进,对待感情简单又粗暴。但白心是了解他的,所以并不会不喜欢,或是厌恶。
不过,他说了陪-睡,那么肯定就只是陪伴他睡觉这样简单而浅显的涵义,如果是别的什么,他会提前提出‘交-配-申-请’。
可不知怎么,她的心如同寂静冬日里轰鸣的绿皮火车,在一片荒原上呼啸而过,久久回荡着那点喧嚣,怎么都停不下来。
白心需要人开解,就找了小林:“呃,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是恶心干呕?想让我陪你验-孕?还是要挑选婚纱了,给你推荐几家定制的店?”
她嘴角一抽,后悔找了这么个不靠谱的,“没,不是这些事,就是那个……恋爱期同房睡觉是不是不太合适?”
小林见了鬼似的,咋呼开了,“拜托,白姐姐,你都几岁了?二十六岁高龄,你还想怎样啊?别的人这个时候孩子满地跑了,你别这么传统好不好?换一句话说,恋爱嘛,想要多亲近是很正常的事情,别被封-建思想洗脑了,什么婚后再x,那都是屁话。”
她喋喋不休,好似很有经验的样子。
“那我不要太在意?”白心问。
“你是个成年人,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想怎样恋爱都是你的事情,担心什么?”
“也对。”她想明白了,也不紧张。
她喜欢苏牧,能亲近他,她也会觉得很愉悦。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起睡而已。
白心挂了电话,忽然听见苏牧的手机里发来一条微信。
她点开,一看,居然是小林——“苏老师,你让我劝白心的,我截图都发你了,说好的一百块红包,你可别赖账。”
白心冷笑,塞了0.1元,给她发了一条口令红包——“谢谢你的背叛,miss白。”
她倒在了床上,没想到苏牧苦心经营到这种地步。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