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两分钟,一辆白色丰田从就大路开过来,牛气哄哄地停在了大门口。
陈寒用余光扫了眼公车站的沈熹,心裏多了一股畅快。车里的男人追了她两个月,外地人在S市跑业务做小生意,年收入远远高出那些城市白领们。只是她依旧不满意他只是个外地人,也不满意他的学历和工作。
只是此刻,她觉得畅快,至少她有一个随叫随到的男人。她觉得沈熹和夏维叶都活得十分有优越感。优越感是什么?无非是她有的,但她没有的。
沈熹还真没有那种开着小车随叫随到的男朋友。她的男朋友骑自行车,长得帅,眼睛深沉仿佛会说话,他是高材生,他是S大的何之洲。
沈熹拽着头,心裏再好奇也坚决不让自己往陈寒那边看一眼。直到一道熟悉的男声线飘过她头顶——“沈熹,你脖子扭到了么?”
沈熹转过头,何之洲已经骑着车停在她前面,他刚左边的单行道穿过来。身上还穿着上班的衣服,是她给他买的那件暗纹衬衫,简简单单里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清雅贵气。
不远处的丰田还在倒车,她已经坐上了何之洲的自行车后座,先骑出了陈寒的视线。
沈熹抱着何之洲的腰,下午起起伏伏的情绪终于有了倾诉的对象。她坐在自行车后座把整件事情完整地跟何之洲说了出来。
何之洲骑着车说:“该!”
沈熹也觉得自己挺活该,不过还是跟何之洲耍赖了一番:“何之洲,到底谁是你女朋友啊!”
何之洲在前面笑了:“这个还需要说么,难道我还搭错人了?”
沈熹仔细品品何之洲刚刚的话,乐起来了。
大家都是去市中心,自然同一条路。很快,白色丰田追上了何之洲的自行车,裏面开车的是一个平头年轻男人,超过时故意按响车喇叭,连按好几下。
卧槽!沈熹问何之洲:“何大哥,你打得过他吗?”
“什么?”何之洲刚问,沈熹已经气不过地朝车里的男人竖中指,她鄙视他!她见过开法拉利拽的,没见过开小丰田还拽成这样子!
她对何之洲说:“何大哥,我们超过他。”
何之洲:“……”
沈熹眨了下眼睛,低头看看何之洲脚下的脚板,貌似有点困难呢。何之洲突然不说话,沈熹怀疑自己刚刚没脑子的话伤到了他男性的尊严,赶紧加了句:“有句话你听过么,宁愿坐在自行车后面笑,也不要坐在宝马车里哭。”
何之洲还真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不知道是哪个弱智的人说的。他对沈熹说:“你把他车牌记下来。”
沈熹反应过来,连忙记下车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前面丰田车里,陈寒坐在副驾驶,后视镜里是愈来愈远的沈熹和何之洲,她刚雀跃的心情立马沉入谷底……其实像何之洲这样的男人,又何尝只有夏维叶和沈熹会喜欢。她看过何之洲吸烟的模样。她走近他,他拧断烟头丢进垃圾桶,动作一气呵成。她多看了他一眼,他抬头,眼神是另一种沉静和寡凉。后来她才知道那天看的男人就是S大的何之洲,也是从那之后,她对吸烟的男人有了好感。
说起吸烟,何之洲真好久没有吸烟,不知不觉戒掉了身上的烟瘾。好像身体换回来之后就没多少瘾头;他以前还很反感甜味,现在偶尔也能吃一块甜品。
至于不抽烟的原因,他总觉得有女朋友抽烟不好,很不好。所以现在,就算熬夜也只是煮一杯浓咖啡了事。
沈熹兼职两天,一共赚了两百块,她全部用来买了刮刮乐,意外赚了五百回来。晚上,她抱着敬畏的心情把五百块压在枕头下面,望着天花板感慨一句:“何大哥,你说我运气那么好,以后是不是可以买刮刮卡养活自己呢?”
何之洲躺在床上看书,边看边说:“那些家破人亡最后卖老婆的赌徒,都是从你这样开始的。”
哼哼,还卖老婆!他在提醒她什么啊……沈熹翻过身抱住何之洲,笑得十分狗腿:“我肯定舍不得卖掉你的。”
何之洲抿了下唇,摸了下沈熹的脑袋,然后继续看书。
看完一页,摸了一下,十分顺手。
第二天,沈熹不需要再去星星舞蹈培训机构上课了。何之洲出门前担心沈熹会无聊,临走前对她说:“如果无聊就出门逛逛街。”
可是逛街需要钱啊,没钱那叫压马路!沈熹不好意思跟何之洲说自己已经没什么钱了,她坐在小客厅中间无聊地剪纸玩,头也不抬一下说:“好了,我知道怎么安排自己。”
何之洲弯腰换鞋,稍微想了想,站直身体对她说:“小熹。”
诶?又叫得那么好听?
沈熹回过头,不知道何之洲还有什么事。
何之洲看着她:“卧室床头柜有张银行卡,你拿去用,密码还是上次那个。”
银行卡?沈熹眨了眨眼睛,但她哪记得住什么密码,上次他只是随口一说,谁会特意记住它啊!
何之洲也猜到沈熹记不住,又跟她说了一遍,然后问她:“现在记住了吗?”
何之洲眼里已经是满满的鄙视,沈熹怕败露智商,赶紧点点头:“……记住了。”
何之洲无奈,他看她就没记住,就算现在记住等会又忘掉。正巧玄关鞋柜上方有纸和笔,他拿笔在纸上写了一串密码,然后才挥挥衣袖,帅气离去。
沈熹石化,望着门口纯洁地眨眨眼,她这是被包养?还是被包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