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无话,再坐片刻,焰云起身带着夕月离开。他的眼不曾离开过夕月。
别了母后柔妃。
柔妃本是让舞蝶见一见夕月罢了,目的一到,也无留下来的必要,便依了。
更何况,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上,柔妃希望焰云和夕月单独相处的时间多一些,也许抱上孙子的时间就近了,柔妃心里高兴,脸上的笑也是真切的。
夕月和焰云离开后。
柔妃回到卧榻之上,对着屏风叫了一声:“出来吧”。
舞蝶从屏风处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脸上含着淡笑。
柔妃一见,心里不觉冷笑两声,都现在了,还装,舞蝶脸上那笑,突然让柔妃觉得自己与舞蝶这丫头之间原本很近的距离,陡然拉得很远,有些不真切的东西在彼此中间。
“蝶儿,觉得夕月姑娘如何?”柔妃看也不看舞蝶,手中把玩着自己闲时所绣的一方丝帕。
“姨娘,确实让舞蝶输得心服口服,这样的天人之姿,恐怕只有天上有,又或者……”舞蝶的话没有说完,故意让人自己去琢磨,粉面含春的笑,眼里闪过一丝算计。
即便舞蝶人离开了,她也不要夕月在宫中的日子好过,而自己的姨娘柔妃,又是一个疑心颇重的女人,不用点破这话里的意思,让她自己去猜。
夕月毁了舞蝶的所有梦想,那中宫之位,以及焰云的所有柔情。
想着这些,不觉得恨从心生,舞蝶自认眼中此刻带着强烈的恨意,于是头低垂着,隐了那份恨、那份不甘。
柔妃听出话里有话,但也不点破,只是眉轻蹙了一下。
“蝶儿,陪姨娘吃顿饭,明日送你出宫吧,带本宫向你爹问好,”柔妃闲闲的说道。
“谢谢姨娘,我爹听到肯定会很高兴的,”一提到舞蝶的爹,舞蝶的心沉了又沉,这下可如何是好?
韩靖明,朝中不可多得的一员猛将,生性耿直,从小习武,练就了一身本事,父亲韩潇离本是前朝宰相,本想让自己的儿子舞文弄墨,跟自己一样,走上文职这条道,可惜,韩靖明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为此,两父子之间有过不少的争吵。
舞蝶从小的志向就是当上皇后,这个梦想陪着她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韩靖明却不想自己的女儿进入后宫,所以她与自己的父亲打赌,赌火焰云会娶她,输了任凭韩靖明处置。
结果是这样。
舞蝶不甘心。
一片柔情,犹如风中凋零的花瓣,没有归处。
路上,夕月和焰云都没有开口。
夕月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微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然,而眉宇之间却是疑虑神色。
这份疑虑不仅是因屏风后面的女子,更是自己。
夕月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怎会有灼热的感觉?手指与焰云的相碰之后,为什么会有丝心慌?这些感觉怎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佛祖所说的那个‘情’字,是什么?自己要过的这道‘门’又是什么呢?
种种疑惑、不解,对夕月铺天盖地的袭来。
焰云走在夕月的身旁,眼神不时地看着夕月,即便是侧面,焰云也能感觉出夕月内心有疑惑,从刚才还在母后凤韵宫中时,一直到现在,夕月一句话也没有说,陷入自己的沉思。
月儿是在回想刚才吧!焰云不由得嘴角轻扯,露出温柔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