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大营,校武场。
金色的阳光照耀在高高的点将台上,将公孙续身上的铁甲照得熠熠生辉,也在他那白皙而俊美的面容上洒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
公孙续傲然高立在点将台正中,一袭披风在他身后轻轻招展,双目睥睨着台下的将士,心中豪情万丈。
虽然被幽禁了七天,但是经过几天的休整,他已将心中的抑郁暂时压抑下来。
他母亲刘氏说得好:“庶子就是庶子,不管受到如何恩宠,终究这公孙家的基业还是由嫡子来接替,何必计较一时得失。”
作为公孙瓒的唯一嫡子,他依旧高高在上,依旧是北平军的少将军。
而在这座军营之中,他是最高统率,所有的将士都是他的部曲,公孙白也不例外。
想到这裏,他的视线落在台下队列的将士身上,搜索公孙白的身影,然而他失望了,公孙白本应出现的位置根本就没人。
这贱种居然迟到了!
公孙续脸色微微变了,满脸的冷笑,他轻轻的摆了摆手,点卯开始。
“一曲军侯,秦羽!”
“一曲一屯,杨端!”
“有!”
“一曲二屯,杨和!”
“有!”
……
“三曲三屯,公孙白!”
台下一片寂静无声,静的只听得众将士的呼吸声和忽忽的晨风声。
军营无小事,这点卯不到,便是责杖四十啊!
“公孙白!”
“公孙白!”
点卯官连叫三声,依旧无人应。
站在公孙续身旁的军司马文则沉不住气了,三曲和四曲都是他的部曲,自然挂不住脸,急声喝问道:“严飞,公孙白可曾向你告假?”
三曲军侯严飞,正是白马义从骑都尉严纲的儿子,并不把文则放在眼里,懒洋洋的回答:“文司马,你莫非忘记了公孙校尉曾有令,百人将以上须亲自向校尉告假才可,公孙公子又岂会向我告假?”
文则的脸色变得满脸通红,正要发话,突然有人喊道:“五公子来了!”
只见校场左侧,一人飞马奔来,卷起一片烟尘,滚滚而来,不是公孙白又是谁。
公孙白练枪之地在城东,而大营在城西,路途比起在城东的白马义从距大营远了四五里,所以赵云等人未必会迟到,但是公孙白却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几分钟。
马背上的公孙白,见到整个军营都朝自己行注目礼,心裏便知道坏了。
特么的迟到了,该怎么处罚?罚站,罚打扫马厩,还是罚写检讨书,或者扣俸饷?
他收敛心神,纵马疾奔到点将台下,一勒马脚,那马便希聿聿一声前蹄扬起,轰然停了下来。
等到白马停稳,公孙白这才翻身下马。
在场的众将士看得目瞪口呆,刚才这一招急停,那白马的前蹄都扬起半人多高,马背如同陡坡一般,公孙白竟然坐在马背上稳如磐石,这马背上的功夫,整座大营之中无人可及。
公孙白翩然落地,迎着点将台上弯腰一拜:“三曲三屯百人将公孙白,因故来迟,请公孙校尉责罚!”
公孙续脸色微微一变,想不到这小子居然自动引咎请罚,谦卑得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而台下的公孙白却是满脸坦然的笑容,毕竟自己是真迟到了,稍微惩罚一下那是应该的,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军营中的处罚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之外,什么罚站、打扫衞生、写检讨及罚款之类的,简直就是弱爆了。
公孙续望着若无其事的公孙白,不觉心中微愠,回头对身旁的文则轻声喝问道:“点卯不到,该当何罪?”
文则心头一凛,朗声道:“责杖四十!”
台下微微骚动起来,责杖四十,轻则皮开肉绽,重则伤筋动骨,要是行刑的小子不检点,把人打死都有可能。
公孙白的脸色变得苍白,特么的这不是在玩我啊,迟个到就得打四十军棍,这什么玩意军法?前世读大学军训的时候,迟到也不过罚做俯卧撑二十个啊,最多也就跑个五圈十圈的。
他抬起头来,见到公孙续身后侍立着几个军士,手中正持着九尺长、手臂粗的军棍,这一棍下去,他这小胳膊小腿的哪里能受的了?这明摆着是公报私仇啊!
“放屁!他妈迟个到就要打四十棍,他妈怎么不说迟到就砍头呢?公报私仇,谋害蓟侯之子,该当何罪?”公孙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指着文则怒声大骂。
这个时候可不是硬充英雄的时候,四十军棍能叫他不死也得脱层皮,再说他原本就不是英雄,只是前世一个程序猿而已。
文则见公孙白这副泼皮面目,忍不住心虚,朝公孙续望了一眼,得到的是鼓励的眼神,心头稍定,当即黑下脸,厉声喝道:“辱骂上司,罪加一等,责杖加二十,来人,给我拉下去!”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