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悠远苍凉的号角声天的尽头隐隐传入耳中,悠远的仿佛来自于地狱。
极目远望,只见一面赤色的大旗,正从西北面的丘陵上缓缓的升起。
大旗之中,一个杆绣着天狼的大旗在迎风翻滚。大旗的之后,绵绵无际的黑色森林徐徐浮现,冷森森的铁刃反射着幽幽寒光,密密麻麻的枪戟直指苍天,几欲将暗沉沉的天穹映寒。
那是数不清的骑兵,漫漫如浸过堤坝的海潮一般。
数以千计的乌桓铁骑,汇聚成了黑色的怒涛,在那面天狼大旗的指引下,从丘陵上漫卷而下,滚滚倾泄而至。
大旗之下的能臣抵之,眼中燃烧着浓浓的战意,杀气漫天。
复雠,复雠,复雠……他心中满是这两个字,复雠的怒火已经将他的理智冲昏了。
当年公孙瓒血洗乌桓,多年后他的五千精兵又被公孙瓒的儿子以弱势兵力不费吹灰之力击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这场莫名其妙的失败,令他心中极为不服气,所以又聚集六千精骑,再次卷土而来,誓报血仇。
公孙白不过区区八百骑兵,其余也不过五千左右的步卒,居然敢硬捍他的五千精骑,他承认自己犯了轻敌的错误,见敌军大都是步卒,心存鄙视,直接纵马踏之,而被敌军的强弓硬弩所破,同样的错误他不会犯第二次,公孙白的奇迹也不可能再次重复。
“追!一定要在公孙白小儿躲入土垠城之前将其斩杀,以雪我乌桓之血海深仇!”能臣抵之会骑手中长刀,厉声吼道。
嗬!
背后六千精骑怒吼如雷。
……
辽阔的草原上,赵云手持龙胆亮银枪,端坐在照夜玉狮子的背上,昂然而立。
在他身后,立着同样雄壮的管亥,再往后则是八百士气爆棚的白马义从。
一年前他们以三千之众完胜十万黄巾军,半年多前夜袭大破数万雄壮的河北军,包括河北军中的精锐之师大戟士和先登死士,数日之前又轻取了五千乌桓骑兵,使这只北地精骑信心百倍,无惧任何敌人。
这些轻骑一人双马,都是超过七尺五尺高的骏马,每匹马背上都挂着两壶长箭,每壶二十枝箭,八百多人足足带了三万多枝弩箭。除了弩箭,每人还配上一把秦制手弩。
秦制手弩,在百步之内,能够射杀敌军,虽然乌桓人也善骑射,但是他们落后的制弓技术,能够在六七十步内伤敌已是勇悍之士了,百步穿杨那只是神话。
手弩在马背上换箭快,而且射程也强于弓箭。三箭必杀一人,这是赵云给诸骑兵的要求。
一骑斥候飞马奔来。
“启禀校尉,乌桓人杀过来了!”
只见前面马蹄声如雷,草屑和尘土飞扬,数千乌桓人滚滚而来,领军者正是乌桓大人能臣抵之。
远远见到白马义从阵列,能臣抵之眼中杀气腾腾,手中长刀高举,沉声喝道:“该是教训这群汉人的时候了,杀!”
吼!
吼!
吼!
背后的乌桓骑兵齐齐举起手中的兵器,怒发欲狂。前几天的那场窝囊的攻防战,使这些习惯野战对冲的乌桓人心中像着了火一般,如今抓住这次野战对冲的机会,恨不得一口把白马义从撕成碎片吞掉。
赵云面沉如水,眼中充满鄙夷之色,一丈多长的龙胆亮银枪往后一摆,身后的白马义从立即排成了两列,阵宽刚好和乌桓人相等。
“备弩!”
赵云沉声喝道。
背后一阵噶及噶及的弩机声,八百把手弩已装好长箭,森然瞄准了迎面气势汹汹而来的乌桓军。
乌桓人越追越近,呼喝声和喊杀声也越来越张狂,如同嗜血的猛兽一般。
两百步!
一百五十步!
一百二十步!
一百步!
虽然强劲的秦弩在一百五十步之内就有足够的杀伤力,但是赵云依然坚持在一百步才施射,因为这样才能更加确保弩箭的致命性和有效性。
“射!”
随着赵云一声断喝,破空之声大作,无数强劲的弩箭激射而出,箭如飞蝗,对着迎面而来的乌桓军攒射而去。
当当!
能臣抵之双腿夹紧马腹,挥起长刀连连击落两只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