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的大捷,是因为公孙白占尽地利,而且能臣抵之犯了轻敌的致命失误而导致失败,尚可理解。而这次赵云只率区区八百骑兵,花了半天多的时间,轻易击败能臣抵之的六千大军,带回一千多匹战马而回,而且几乎是毫发无损,连受伤的都没几个,令阎柔等人目瞪口呆,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八百对六千啊,若是利用防守设施打攻防战也就罢了,这可是在这莽莽草原之上纵骑对杀,居然能零伤亡击败对方而归,这是何等的奇迹?
阎柔和鲜于辅等人脸色愈发阴沉了,而原本对公孙白心存鄙视的刘和,也变得十分谦卑起来,望向公孙白的神色不再是那么漫不经心,而是充满敬畏之色。
大军继续缓缓前行,这次乌桓人似乎彻底服气,一连三四天都未遇到乌桓人的身影,倒是遇到几小股马贼,远远见到大部队到来,便早已逃得远远的。
行进数日之后,土垠城那巍峨的城墙已隐隐在望,奔行了上千里的将士们立即欢呼了起来。
突然一人自背后纵马而出,平治到公孙白面前,正是阎柔。
“末将与那土垠令李班自来交好,待末将前往城内通报!”
公孙白冷眼望了他一下,不置可否,抬手指着前方道:“那莫不是李班来了?”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远远奔来一彪人马,迎面疾驰而来,赵云见状急忙一催胯|下照夜玉狮子,纵马向前拦截。
“来者何人?”
那彪人马不答话,一路直奔到赵云的面前,这才见一骑从数十杆绣旗之下平治而出,只见此人五十多岁,身形矮胖,一张圆脸之上尽是肥肉,也不搭理赵云,而是迎着后面的刘虞和公孙白高声喊道:“来的可是太傅大人?”
刘虞急忙纵马而出,高声喊道:“本官在此,来的可是李班,既知本官和广宁亭侯在此,为何还不下马?”
那将急忙翻身下马,领着众人疾奔而来,奔到刘虞马前,弯腰深深一拜:“李班拜见太傅!”
刘虞下马,一把将他扶起,又指着公孙白道:“广宁亭侯、右北平郡公孙太守在此,为何还不拜见?”
李班这才朝公孙白望来,急忙弯腰拜倒,赔笑道:“下官拜见太守大人,想不到太守大人居然如此年轻,倒是下官看走眼了,还请见谅。”
公孙白望着这个满脸堆着笑容、神态十分殷勤的下属,急忙下马一把将他扶起道:“免礼,李县令辛苦了。”
李班脸上笑得更开心了,双眼都已经眯缝起来了,继续恭维地说道:“公孙太守真是少年有为呐,且闻太守如今年纪不过十六,便已封侯且拜为一郡太守,乃是我大汉史上最年轻的亭侯和太守,不让当年十二岁拜相的甘罗啊。我观太守风度翩翩、俊逸绝伦,风姿当世无人可及,而且印堂发亮、气宇轩昂,绝非池中之物。下官能为太守效力,实在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公孙白一怔,这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这马屁拍得只差点没说“白哥纯爷们,铁血史泰龙,单臂能跑马,双臂过火车”了,他简直毛骨悚然,全身起鸡皮疙瘩了。
刘虞脸色骤变,大凡正气之人,最讨厌这种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辈,几次想扬声怒斥,终究碍于公孙白的面子,强忍没有发作。
然而身旁的郭嘉却看不过去了,嘻嘻笑道:“李县令真老年得志呐,且闻县令如今年纪已经五十有余,尚无任何名爵且只位居县令,乃是我大汉朝中数得着的老迈县令,不让当年七十二岁拜相的姜太公啊。我观县令满脸横肉、膘肥体壮,风姿当世无人可比,而且印堂发黑、形容猥琐,不过燕雀之辈。本官能与县令共事,实在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哈哈哈!
不得不说郭嘉终究是少年心性,这说话实在太损了点,惹得众人忍不住大笑。
李班不但丝毫没有动怒,居然跟着众人齐声大笑,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一个劲地说道:“郭军师说话实在太有趣了,太有趣了!”
只是没人注意到他满脸堆着笑转过身子的时候,已是满脸的狰狞,眼角不经意的朝阎柔等人瞟了瞟。
公孙白眼见场面不可收拾,急忙叱道:“奉孝,不得无礼。”
又对李班笑道:“还请李县令前头带路。”
李班应诺一声,立即率着部曲在前头开路,引着大军往城内浩浩荡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