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迅速在城头蔓延,城楼上的守军有的端起弓箭架上了垛堞,有人慌乱的提起了长枪严阵以待,有人更是抱起了滚木,更有人立即奔下城楼向城内的主将汇报。
城头的负责值守的千夫长,眼见楼道上炸开了锅,心中凌乱了起来,许久他才反应过来,怒声道:“慌什么,汉军都是骑兵,还能飞上来不成?再说我等守军两万多,他等看来不过几千人马,我等为何要怕他们?”
就在鲜卑人逐渐安定下来之时,城内主将,慕容鲜卑部落大人莫护跋已在一干将领的簇拥之下,急匆匆而来。
莫护跋奔到城楼正中,扶住垛堞朝下望去,只见城楼下的汉军一黑一白,约五千余人,阵列严明,杀气漫天,正气势汹汹的仰望着城楼之上,不禁心头一寒。
“大人,城楼下不过五千汉军,而我们城内有两万多鲜卑军,何不出城一战?”一名千夫长望着城楼下的汉军,跃跃欲试。
莫护跋闻言立即怒声呵斥:“荒唐,这些汉军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本大人刚刚接到探马来报,汉军白马义从不过两千余人,击溃阿古木郎八千精骑,杀三千余人,草原上的勇士乌力吉被杀,阿古木郎被俘,而汉军竟然几乎毫无伤亡。我等城中虽然有精兵两万,但是大王即将率军前来,我慕容鲜卑部为何要和汉人血拼?两万对五千,汉人就算都是铁打的,也要踏为齑粉,但是我慕容鲜卑部若因此损失惨重,日后如何与阙居等部落争雄?”
说白了,鲜卑本部并非铁板一块,强大的部落占据水草肥美之地,而弱小的部落便只能退让到贫瘠之地,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实力过于受损。
夕阳逐渐坠落到西山之后,只剩下最后一抹余晖。鲜红的霞光中,一名身高九尺、白袍银甲,跨骑九尺高的骏马的年轻将领,直奔城下而来。
来将在城楼下二十步外停下,手中龙胆亮银枪朝城楼一指:“大汉护乌桓中郎将、广宁亭侯、右北平郡公孙太守麾下白马义从校尉常山赵子龙在此,尔等夷狄,可敢出城一战?”
吼声如雷,神威凛凛,震得城楼上的鲜卑人人人色变,却无人敢应答。
赵云连喊了三次,终于一名千夫长再也忍不住,坚决请战,莫护跋只好下令开门让其迎战。
咚咚咚!
战鼓声冲天而起,城楼上下呐喊声如雷,两人纵马朝对方疾奔而去。
马如龙,枪如电,两人瞬间交马而过,两匹骏马嘶鸣一声平治到十几步外才停下。
扑通!
那名千夫长不等胯|下的骏马停稳,便从马背上轰然坠落在地。
赵云缓缓的调转马头,长枪高高的扬起,枪刃上的鲜血在那一抹余晖的照耀之下如同火一般红艳。
嗬嗬嗬!
城楼下汉军吼声如雷,激荡云霄。
城楼上的鲜卑军瞬间变得鸦雀无声,鲜卑部落大人莫护跋更是面无人色,许久才沉声喝道:“坚守城头,大王的大军未到来之前,不得迎战!”
……
呜呜呜~
咚咚咚~
夜幕沉沉,俊靡城下却火光通明,号角声连绵不绝,战鼓声响彻云霄,令城楼上的鲜卑人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垛堞之上,弓箭林立;楼道之上,檑木和滚石成堆;不但城楼上挤满了鲜卑士兵,就连城楼下的街道上,也站满了人。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鲜卑人逐渐发现汉人根本就是只打雷不下雨,号角声、战鼓声和喊杀声不断,但是却连动都没动一下。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眼看已过了二更天,城楼上鲜卑士兵紧绷的弦终于松垮下来了,一名千夫长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声对莫护跋道:“大人,汉人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他等急匆匆而来,根本未带攻城器械,如何攻城?若想制造云梯等攻城器械,至少需得两日,我猜其必为疲兵之计。”
莫护跋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蓦地醒悟过来,刚要说话,却听又有一名鲜卑将领高声道:“大人请细看,汉军只是小半人在前喊杀,背后大半人马均坐在地上休息。”
莫护跋不再犹豫,沉声道:“留下一千人守住城头,其余人等可去休憩,老子不信汉人能插翅飞上来不成。”
话音刚落,城楼上立即响起了一阵欢呼声,原本上上下下挤满了五六千人的军马,立即散去大半。
莫护跋仍然不放心,坚持守到了三更,就在三更时分刚到,城楼下的声音居然逐渐消停了下来,最后竟然悄然无声。
莫护跋恶狠狠的望着城下,冷声道:“一群蠢货,有种闹腾一个晚上。闹累了,老子明天就可出城杀你个片甲不留!”
身旁的几名将士哈哈大笑,簇拥着莫护跋转身离开城楼,奔往城内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