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淡淡一笑,扬鞭一指,杀气腾腾的喝道:“传令放箭,给我狠狠的射!”
咚咚咚!
战鼓声,冲天而起。
无数的强弓硬弩瞄准了对面的白马义从。
万鸟振翅般的嗡鸣声,数不清的箭矢,如飞蝗一般,撕碎夜色,向着惊惶的敌人呼啸而去。
箭如密雨,铺天盖地而落。
震惊的公孙瓒,蓦听黑暗有破空之声传来,高手敏锐的感知能力,令他立刻意识到,有利箭袭来。
公孙瓒几乎是本能的,将手长槊舞成一道铁幕,将周身护住。
嗖嗖嗖!
铛铛铛!
箭雨射至,纷纷被公孙瓒的戟幕弹开,四溅开来。
公孙瓒武艺高强,弩箭之威虽然强劲,倒也伤不到他,但身后那些的白马义从,虽然也武勇过人,但是比起他来还是差了很远。
两千白马义从被射得是人仰马翻,死伤惨重,乱成了一团。
“撤!快撤!”
公孙瓒一阵歇斯底里的狂吼。
白马义从保持着完整的阵型,而那些惶恐的幽州军步卒,斗志早已被击碎,不待公孙瓒下令,已纷纷掉头,在密集的箭雨之下,狼狈不堪的撤去。
营盘中央处,袁绍驻马而立,冷冷的倾听着敌人的惨叫声。
马蹄声打断袁绍的神思,部将淳于琼和蒋义渠策马飞奔而来,拱手道:“启禀主公,敌军顶不住我们的箭袭,向营外撤逃了。”
袁绍噌的拔出佩剑,向着敌军方向一指,厉声喝道:“全军出击!”
“杀~”
“杀~”
震天的吼声,七八万河北军将士轰然杀出,挟着昂扬的战意,四面八方的扑向败溃的敌人。
公孙瓒率着白马义从,不顾身后溃散的幽州步卒,飞马奔往辕门口。
前面一阵火光大亮,马蹄声如雷,一声暴雷般的怒吼声在夜空中炸响:“河北颜良在此,公孙瓒纳命来!”
只见火光之中,颜良率着黑压压的一片铁骑,如同乌云一般堵住了辕门口。
公孙瓒高高的扬起了手中的长槊,在空中轻轻的挥舞了一下,身后立即响起如雷般的怒吼声。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在排山倒海般的吼叫声中,白马义从怒发欲狂,齐齐扬起手中的长刀,紧紧的跟随在公孙瓒的身后,如同怒涛一般滚滚奔向敌军,一往无前,毫无畏惧。
杀!
颜良眼见面前一片如云似雪的幻影,如同浪涛一般席卷而来,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一挺手中的钢矛,率着五千余铁骑迎向白马义从。
两只精骑轰然撞在一起,展开了激烈的近身肉搏战。
颜良神威凛凛,手中钢矛上下翻飞,然而他很快就变了脸色,在那片如林的长刀之下,他手中的钢矛竟然屡屡受挫,不得不挺矛招架,一轮冲杀过后,他只是勉强击落了几名白马义从的长刀,击杀了两名白马义从精兵。而在他的身旁,同为骑兵的河北军,虽然人数多出白马义从的数倍,竟然被白马义从杀得血肉横飞,抵挡不住,很快就被两千白马义从突入中军。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这气壮山河、慷慨激昂的怒吼声,宣泄着这只北地无敌的骑兵心中的浓浓战意和幽燕儿郎热血豪情,再一次证明他们在近战之中几乎无敌的武勇。
很快,这只百战精兵,便将五千余河北军撕开了一道又长又宽的裂口,冲入了城门之下。
公孙瓒缓缓的调转马头,众白马义从也纷纷回转身来,冷冷的望着混乱的河北骑兵,杀气冲天,战意高昂。
眼见身后的敌骑已然乱哄哄的追来,公孙瓒竟然不顾城头上的田楷催促入城的喊声,手中长槊一举,率众迎向了追杀而来的河北骑兵,再次如尖刀一般突入河北骑兵之中,将混乱的敌阵再次撕裂。
颜良勃然大怒,气急败坏地吼道:“鼠辈安敢欺我!”
只听他怒喝一声,手中的钢矛舞得如风车一般,如同猛兽一般冲入白马义从的战阵,直奔公孙瓒而来。
擒贼先擒王!
当当当!
颜良一路击挡着白马义从的长刀,奔杀到公孙瓒近前,高声吼道:“公孙瓒鼠辈,吃我一矛!”
公孙瓒闻声回转马来,纵马奔向颜良。
马疾如风,矛槊相交,发出巨大的金铁交鸣声,两人错马而过。
马背上的公孙瓒身子连连摇晃不已,双臂被震得酸麻,而颜良却若无其事的回转马头过来,又喝了一声“再来”,纵马又冲杀而来。
公孙瓒大惊,正要硬着头皮向前迎战,却见颜良已被数名白马义从精骑围住。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四目望去,只见敌军大营中的河北军步卒已然冲杀出了辕门,而自己的部曲只剩下不到两千的白马义从,余者全部失陷在敌阵之中,再也无法冲杀出来,只得长叹一声,高声吼道:“吹号,收兵!”
呜呜呜~
随着苍凉的号角声在夜空之中响起,白马义从随着公孙瓒有条不紊的撤退了下来。
紧接着,城门大开,公孙瓒率着白马义疾奔而入,等后面的河北骑兵正要趁乱攻入进来时,却被城楼上的如雨的弩箭所逼退。
颜良望着有条不紊、整齐入城的白马义从,不禁暗自佩服,赞道:“白马义从,果然是名不虚传,怪不得公孙瓒能纵横北地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