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一缕晨曦斜照在易城城楼上,浓烈的光芒照得城楼上的守军睁不开眼来,不得不说,在这纯天然无污染的天气之下,阳光就是要明亮得多。
好一会,众守军才逐渐适应了这浓烈的阳光,缓缓的睁开眼来,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天际一片乌云缓缓的涌来。
值守的一名军司马,狠狠的擦了一把眼睛,定眼仔细看了许久,这才惊恐的大喊起来:“敌袭,敌袭,速速吹号!”
众人这才发现它天边涌来的不是乌云,而是黑压压的一片军马,那如林的旌旗,遮蔽了整个天际,粗略估计不下八万人,丝毫不比半月前围困易城的河北军少。
呜呜呜~
号角声连绵而起,如同旋风一般刮过城楼,恐慌的情绪也随着号角声迅速蔓延了下去。
“该死的,我们的主力大军出城四日,敌军就杀来了,这么多敌军如何抵挡得住。”
城楼上炸开了锅,惊呼声,叫骂声此起彼伏,有人匆匆的奔下城楼,前往城内向侯府报信。
远处的河北军越奔越近,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的都是河北军旌旗,在中军大旗之下,文丑和高览并辔而行,望着城楼上惊慌失措、乱成一团的守军,哈哈大笑。
从鄚县到易城有两百多里的路程,而他们因为要绕道而行,又多走了一百多里,一共走了足足四百里路程,但是由于他们六天前就已出发,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在第六天早上赶到了易城城下。
兵贵神速,文丑对自己的行军速度总体还算满意,八万大军,辎重无数,每日能行七十里路,已经算是神速了。
很快,八万多大军已然奔到了易城东门城下,饶是东门宽阔,相对其他三门最适合驻军,但是密密麻麻的河北军已然将东门前面的地面挤满了,一眼望过去,只见得如林的刀戟,在朝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那耀眼的光芒练成一片在空中如湖泊一般。
文丑作战,一向不喜欢废话,刚刚在城楼下立定,立即下令攻城。易城东面的护城河早已在上次易城之战时被河北军填平,所以文丑连填护城河的时间都省了,直接以优势兵力强攻。
咚咚咚~
数十面战鼓齐齐擂响,发出山崩地裂的鼓声,刚刚杀到城下的河北军,不等安营扎寨,便高声喊杀着,推动云梯、攻城车向易城东门冲杀过去。
易城守军一万,每道门都要布防,还要安排夜里值守的士兵,能守在东门的士兵,不过两三千人,这还是田楷重点防守的缘故。
在如此优势兵力之下,不计代价的强攻,便是最好的破城方法,遇上袁绍等人或许还要左思右想,但是遇到文丑,那就没这么多弯弯绕绕,靠的就是勇和狠。他在进攻南皮城的时候,就是使用这种不惜代价的强攻,结果不过死了四五千人,便强行攻上了南皮的城楼,斩杀了公孙范。
呜呜呜~
苍凉而悠远的号角声中,无数的河北军推着十数架云梯和一台攻城冲车汹涌而出。
“杀上易城,与诸位兄弟畅饮!”
大军之前,文丑一马当先,挥舞着长枪拨打着城楼上激射而来的箭镞,一边高声呼喝着激励着身后将士的士气,他甚至脱下了身上的衣甲,露出健壮的上半身身躯,那块块隆起的肌肉上的汗珠,在朝阳的照耀下闪出晶莹的光芒。
嗬嗬嗬~
眼见主将如此凶猛,河北军怒发欲狂,如同嗜血的猛兽一般拼命的朝城墙之下涌来,任城楼上弩箭如雨,却一个个前赴后继,奋勇向前,人群之中的一架架攻城云梯轰隆隆的朝易城墙推进。
“嘿哟,嘿吼,嘿哟,嘿吼!”
“嘿哟,嘿吼,嘿哟,嘿吼!”
“嘿哟,嘿吼,嘿哟,嘿吼!”
城墙下的河北军一波接一波的号子声中,原本折叠压在固定梯上的上半截活动梯便以顶部的机括为轴心而缓缓升起,然后整个活梯完全竖起而缓缓向易城头倾斜,最后轰的一声重重的压上了城头之上,惊得箭垛前的幽州军急忙连连后退。
十数架云梯在城头上连成十数道倾斜的联通城上城下的通道。
下一刻,数以百计的河北军锐士便冒着密密麻麻的箭雨,如蚂蚁般涌上云梯,哇哇大叫着疯狂的直奔城头而来。
文丑早已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长枪插在地上,提着一柄长刀,就光着膀子往云梯上爬。
激烈的攻城战终于正式开始。
轰轰轰!
一块块巨石和檑木滚滚而下,将云梯上的河北军砸得头破血流、哭爹喊娘,不断的从云梯之上滚落下来。
然而这一切丝毫不能阻止河北军涌上城头的势头,在文丑的率领之下依旧前仆后继、争先恐后的往城楼上奔涌。
眼见众河北军已经登上了城墙的一半的高度,甚至文丑的头离城楼垛堞只有六七尺的距离,众将士更是士气大振。
幽州军悍将赵云、太史慈和张郃等人已然出城而去,一旦被文丑登上城楼,还有谁人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