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已然追出六七里地,众公孙军轻骑仰仗着马快早已甩开并州骑兵数百步,袁谭自知再追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他们的马力整体比起飞狼骑都差了一个档次,更何况对手还是一人双马,故此袁谭只得怏怏的率兵再次回奔涉国城下。
就在袁谭回师而回的时候,公孙军却又在公孙白的喝令下掉头来反追并州军,那一枝枝从大黄弩中所发出的弩箭,射得并州军人仰马翻。
不过,这一次袁谭在辛毗和辛评的劝说下,彻底学乖了,不顾公孙军骑兵的袭扰,毅然返回城下的营寨。
然而,等到他们返回营寨的时候,城下的情景却又令袁谭勃然大怒。因为就在这么小半个时辰的功夫,颜良在牵招的劝说下,居然率着五千飞狼骑出了城门,攻袭袁军营寨,眼看守军营寨中的守军抵敌不住,飞狼骑已然在营寨中放起火来了。
袁谭惊得魂飞魄散,这一营寨一旦被烧,便是粮草尽毁,他的四万并州军便要喝西北风了,幸得及时赶回。
数万并州骑兵如同疯了一般的杀回营寨,将五千飞狼骑赶入城门,幸得并无多大损失,袁谭不禁暗自连呼侥幸。
回到营寨中的袁谭,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出营攻袭公孙白,而是喝令众军士坚守营寨,准备休息一宿之后,全力攻袭涉国城。
近四万并州军,对五六千公孙军,攻城已是占了很大优势,而且涉国城有四门需守,守军必然兵力分散,只要袁谭不惜一切代价选择一处守军较少的城门狂攻,要想攻破涉国城自然不算什么难事。
而如今他要做的,就只有孤注一掷,先不计伤亡,全力攻破涉国城,免除了后顾之忧,同时补充粮草和回复士气,再全军追袭城外的公孙军骑兵,然后趁机一路横扫冀州各地,以战养战,哪怕不能彻底击败公孙白,也要将冀州杀得鸡犬不宁,使得公孙白元气大伤。
除此之外,他恐怕再无退路。因为他已然让出半个并州之地给匈奴人,若是就此无功而返的话,等待他的便是一步步消亡。
……
终于,日薄西山,袁谭下令就地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为了防止公孙军偷袭,并州人像防狼一般在营地四周加强了防护,而且专门安排哨探四处巡弋,随时准备迎战。
然而公孙军一直在三四里地外徘徊,既不向前,也不退去,似乎心有不甘,又束手无策,就这么一直和并州人耗着。
夜逐渐深了,并州人的篝火逐渐熄灭,除了值守的和四周巡弋的哨探,大都进入梦乡。为了明天的破城之战,他们必须养精蓄锐,再做拼死一战。
大营的背后两裡外,几个哨探正在游弋着,漫无目标的四处巡查。
突然远处马蹄声响起,接着只见上百名白马义从骑兵踏着月色,纵蹄而来,接着又分出几名精骑朝他们奔来。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那几名精骑已经分别挨近了他们。
咻!咻!咻!
随着弩箭声动,几名哨探纷纷中箭倒地,显然射杀他们的白马义从精骑都是精选出的善射之士。
而那百余名白马义从骑兵却未停滞,而是持续向前平治,一路奔向并州人营地,然后朝三面分散开来。
咣咣咣!
并州营地四周突然想起一阵冲天而起的锣声,在深夜寂静的草原上显得格外响亮而嘈杂。
“不好,敌袭!”
沉睡在梦乡的并州人纷纷被惊醒,急忙穿衣而起,找武器的找武器,喊人的喊人,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被惊醒的不只是并州人,还有那数以万计的牛羊,那是袁谭用半个并州之地换来的除马匹之外的,用以补充大军粮草的食物。营地内到处都是牛羊惊慌的叫声和马匹的嘶鸣声,再加上并州人的喊声和外面连绵不息的锣声,形成一场奇异的交响曲。
从毡帐里爬出来的并州人在将领的吆喝下迅速集结,轰乱异常。
接着袁谭和辛评、辛毗等人也闻讯出帐,袁谭一边喝令众将士安静,一边厉声喝问:“敌军从何处杀来?”
众人这才发现,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一直只听到锣声,却未看到半个敌军杀来,四周都没有厮杀的动静。
就在众人正错愕之间,只见几名哨探飞奔而来:“启禀将军,只有百余名白马义从在四周敲锣,并未见有敌军攻击我军。”
袁谭气急败坏地吼道:“给老子派一千人马去杀了他们!”
辛评、辛毗急忙应诺。
袁谭却又冷静下来:“只需撵走即可,不要穷追不舍,小心中了敌军的埋伏。”
随着辛评、辛毗的喝令,一名并州将领率着千余名并州骑兵奔出营地。
未几,四周的锣声终于停歇了下来,那名将领率军回报,敌军已悉数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