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
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及臻呂后季年,产禄专政,内兼二军,外统赵梁;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于是绛侯朱虚兴兵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兴隆,光明显融: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
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与左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嵩,乞□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本无懿德,犭票狡锋协,好乱乐祸。
……
而操帅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怀!
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身处三公之位,而行桀虏之态,污国害民,毒施人鬼!加其细致惨苛,科防互设;罾缴充蹊,坑阱塞路;举手挂网罗,动足触机陷:是以兖、豫有无聊之民,帝都有吁嗟之怨。历观载籍,无道之臣,贪残酷烈,于操为甚!
……
其得操首者,封五千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宜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迫之难。如律令!”
公元201年农历4月,一纸《为魏公檄豫州文》自冀州发出,传遍北地和中原各州郡,一时天下皆惊。
当檄文传到许都的时候,曹操正在鲁国公府与程昱、贾诩等人商议北征之事,看到陈琳的檄文之后,惊得曹操手中的酒樽都跌落在地,半天说不出话来,汗流浃背。
许久,曹操才喃喃地说道:“公孙小儿虽然年幼,却是狠绝之辈,想不到竟然先我一步出手了。”
程昱和贾诩两人看了檄文之后,也不禁暗赞作文者的文采,同样惊于此文的毒辣和狠绝。
程昱苦笑道:“如今公孙白已凭此文陷主公于不义之地,对主公极为不利,还须思得应对之策才是。”
贾诩淡淡笑道:“此有何难,只需向陛下讨取一份讨伐公孙白的圣旨,则公孙白的檄文就是一个笑话,何足道哉?”
曹操心头猛然如醍醐灌顶一般,猛然醒悟了过来,神色大喜,连连称赞贾诩妙计。
当即,曹操身穿大红朝服,胯骑爪黄飞电,在典韦和许褚率着十数名虎衞军的护衞下,朝皇宫疾奔而来。
进入宫门之后,很快便来到刘协的寝宫——德阳殿之前。
德阳殿门口,王越率着上百名虎贲昂然而立,将殿门围得水泄不通,个个全身披甲,手执刀剑,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希聿聿~
曹操等人勒住马脚,停在殿门之外,曹操冷眼望了一眼门口的王越和众虎贲,自是不屑于亲自上前递话求见刘协,而是朝典韦望了一眼。
典韦心领神会的翻身下马,朝王越躬身向前施礼道:“劳驾王中郎将,还请代为传报,鲁公求见陛下。”
大殿门口的王越冷然望了典韦一眼,如炬的目光又望向曹操,那眼中锐利的精光和杀气,令当世枭雄曹孟德都为之一颤。
收回目光后,王越淡淡地说道:“陛下今日身体不适,不见任何人。”
话音刚落,不等典韦答话,却又加了一句:“包括鲁公。”
这一句简直就是神来之笔的补刀,气得典韦双目圆睁,指着王越怒骂道:“你区区一个中郎将,岂敢阻挡鲁公?岂敢对鲁公无礼?”
王越抬了抬眼皮,轻蔑的对典韦笑道:“我自不敢对鲁公无礼,难道鲁公敢对陛下无礼乎?”
典韦气得七窍生烟,回头朝曹操望了一眼,却见曹操朝他点了点头,不觉心头胆气大增,当即从背后抽出双铁戟,指着王越怒道:“大胆王越,竟敢擅自阻挡鲁公面驾,若再不让开,休怪本将手中铁戟不认人!”
王越哈哈大笑道:“听闻典将军自吕布身死之后,便自诩为天下第一,且让某家来见识典将军之高招。”
说完,当即拔剑而出,手中已然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泰阿宝剑,剑尖直指典韦。
典韦早已心焦,二话不说,提戟纵身而上,迎向王越手中的长剑。
当当当~
一时间,两人剑来戟往,杀得不亦乐乎,而王越身后的众虎贲则纷纷拔剑而出,将王越让开的缺口堵住,不让曹操有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