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令方下,许都城下,一个个火把瞬间被点燃,照亮了北门整片天空,抬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公孙军如同黑色的浪涛一般,一直绵延到天际。
紧接着,公孙军的战鼓声,已冲天而起。
咚咚咚~~
鼓声隆隆如雷,万千旗帜招展,汇成一片滔滔的赤色海洋。
数十万公孙将士的神经,骤然紧绷起来,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刀枪,战意如火,狂燃而起。
中军阵中,那杆“公孙”大旗霍然舞动。
咚!咚!咚!
鼓战骤然变急,巨大的令旗,在中军处如风而舞。
魏公的号令已下,前军处,赵云大喝一声,长枪向前一指,数万陷城之士,如天崩地裂般的裂阵而出。
这钢铁的军队,高举着大盾,向着敌城仰攻而上,如同潮水一般的向着北门一线逼近而来。
那些平治在最前面的藤甲先登和白马义从,纷纷推着云梯,争先恐后的朝城墙边冲杀而来。
“杀!杀!杀~~”
城楼上,厮杀正激烈,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无数的义兵随着卢毓和朱昭汹涌而来,这些义兵,虽然大都未经战阵,却也气势汹汹,一往无前。
毫无思想准备的曹军被义兵杀了个措手不及,待他们回过神来,数支精锐的义兵小队已然杀上城头,并且已然奔向城门转轮绞轮。
越来越多的曹军哀嚎着倒血泊之中,照此情形,无需多久城头上的曹军就将被义兵精杀败!
“弟兄们,把这些该死的贼兵砍下城头!要不然大伙都得死,一个也活不了~~”
“拼了!拼了~~”
“护住城门绞轮~~”
留下来的曹军都是曹军精锐,否则也不会阻挡公孙军一个多月之久,只不过片刻的功夫,众曹军便反应了过来,截住那数支义兵精锐亡命厮杀起来,惨烈的杀伐之声霎时响彻云霄,刀光剑影、激血飞溅。
城头上的曹军大都是百战之兵,意志坚定,嗜血如命,岂是未经战阵的义兵所能比拟?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原本一边倒的形势便被遏制住,逐渐开始了反击。
原本已靠近城门绞轮的卢毓,眼见胜利在望,却见如同曹军潮水一般,迅速将绞轮围得严严实实的,长枪如苇,逼得自己身后的步卒不得不后退,身旁惨叫声不绝于耳,不禁凛然倒吸一口冷气。
就在此时,一道寒光破空而来,如同流星一般袭向卢毓,电光火石之间,卢毓不得不举刀相迎。
当~
刀剑相交,随着一声金属碎裂的声音响起,卢毓手中的长刀便只剩下了半截刀身,上半截刀身已然全部被长剑削去。
夏侯恩,青釭剑!
长剑如电,趁着卢毓愣神那一刹那,又继续向他当胸袭来,一名死士死命向前挡在卢毓身前,被青釭剑削去头颅,鲜血喷了卢毓一脸,惊得卢毓连连后退。
那边夏侯杰已与朱昭厮杀在一起,遏制住了义兵的攻势,并逐渐展开了反击,城头上的形势已然完全逆转了过来。
然而,城下的公孙军,已然接近了城墙边,曹军的防守却极其有限,大部分兵力都已投入了城头上的激战之中,只有稀稀落落的一通弩箭、滚石和檑木的攻击,这对于身披藤甲的公孙军将士来说,防御力却是有限的。
夏侯恩和夏侯杰两人虽然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防御城下的公孙军固然重要,然后已然杀奔到身边的敌军也不可能置之不理,义兵虽然战斗力低下,却足以暂时拖住曹军大部分兵力。
而最重要的是,两拨人马将整个城楼都挤满了,那些堆积如山的滚石和檑木都被正在厮杀的人群堵住,根本施展不开。
城墙下的公孙军一波接一波的号子声中,一架架云梯高高的升起,轰的一声重重的压上了城头之上,惊得箭垛前的曹军急忙连连后退,数百数架云梯在城头上连成倾斜的连通城上城下的通道。
下一刻,数以千计的公孙军藤甲锐士便如蚂蚁般涌上云梯,哇哇大叫着疯狂的直奔城头而来。
这个时候,激战正酣的夏侯杰和夏侯恩两人这才猛然惊醒,城下的威胁才是致命的,然而也别无办法,只得由夏侯恩分兵抵抗城内义兵,夏侯恩亲自奔走于城墙一线,指挥着他的精锐曹军,顽强的阻挡公孙军的登城。
曹军开始疯狂的向城下放箭,疯狂的投掷罗石檑木,拼命的反击公孙军的登城。
然而为时已晚,率先登上城楼的是公孙军中最精锐之师,曹军在一片混乱之中如何抵挡?
嘿~一名精壮的曹军举起一块七八十斤的巨石,刚要砸下来,面前的藤甲军队率已然登上了垛堞口,腾身一跃,手中长刀便刺入那人的胸口,突破了皮甲透入心肺,那名曹军不及砸下石头,便双腿一软,手中的石头反而砸伤了身后一名同袍。
旁边的垛堞口,一名曹军的滚木刚刚往下滚落,却发现那块百余斤的滚木竟然自下而上蹦了起来,向他自己当头砸了过来,惊得他连滚带爬往旁边一躲,却见一名身材如同半截铁塔般的白马义从军侯嘿嘿一笑,提刀纵身跃上了垛堞,扑入敌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