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战死,头颅悬挂于关前,示众三日,对于关楼上的夏侯惇无疑是个重大的打击,而对于曹军将士来说,士气也严重受挫。
但是这依旧改变不了潼关天险无法被攻破的事实。所有攻城破关的手段在潼关之前都失去了效果。关墙在山腰,须爬坡而上,井阑根本没办法立起来,就算立起来也勉强与关楼齐平;关墙也是斜坡设计,云梯没办法架到垛堞之上,更何况关前的空地面积极其有限,也放不下几架云梯和井阑,就连想架上十几台投石机轰炸一番都不行。
潼关两旁,都是山石耸立,关内更是壁立千仞,如同斧削,正面无法突破,而想要从两侧偷袭也是根本不可能了。
雄关如铁,不愧为第一关之称,相比起来,虎牢关和函谷关倒还弱了几分。
一连将近一个月过去,公孙军虽然声势浩大,来势汹汹,却无法逾越雄关一步,甚至连一次像样的攻击都没办法组织起来。
天气愈来愈冷,公孙白的眉头也越蹙越紧。
十五万大军,声势浩荡而来,耗费钱粮无数,若是无功而返,恐怕对将士们的士气是一个极大的打击。而且眼看距离长安不过数百里之遥,却被一道雄关所挡,他又岂能甘心?
只是十五万大军,人吃马嚼的,耗费的粮草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已经进入初冬,风雪将起,严寒和风雪都将对士兵们的身体是一种摧残,最关键的是找不到破关之策的话,完全就是一种无意义的干耗,劳民伤财。
潼关之下,公孙白率着十余名心腹将领和亲兵侍衞,正沿着潼关旁的山脚一路策马而行,议论着这场战事。
此刻的公孙白,突然觉得进攻长安,竟然颇有点像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求进不能,欲退又丢面子。
身后的郭嘉,将脖子缩在衣领里,一路絮絮叨叨,不停的抱怨天气太冷。
赵云终于被他哼哼唧唧的搞毛了,忍不住鄙视道:“再冷,还能有当年追袭匈奴人那个冬日冷?奉孝若是实在怕冷,不如先回帐内歇着。”
郭嘉那副不争气的模样使得公孙白身旁的众将无不鄙视之,但是他居九卿之首,除了赵云和公孙白,还真没人能治得了他。
“唔~”郭嘉突然如同醍醐灌顶似的,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过头来朝赵云问道:“子龙适才说什么?”
赵云瞟了他一眼,冷声道:“我说奉孝不如回帐歇着,省得出来受此风霜之苦。”
“不是这句,前一句!”
“再冷,还有当年在漠南草原追袭匈奴人时冷?”
郭嘉差点从马背上蹦了起来,哈哈笑道:“对了,就是这一句!破关之策有了!”
话音未落,公孙白和所有的将领齐齐勒马而立,将视线集中在郭嘉身上,齐声问道:“太常有何妙计,速速道来!”
郭嘉嘿嘿一笑道:“主公可记得当年,是如何破得五原城的?何不再来一次自天而降?”
公孙白神色一动,疑惑地问道:“你是说……”
话未说完,他脑海里已然明白了郭嘉的策略,不觉将视线朝山上望去。
只见潼关两旁,群山莽莽,连绵起伏,却都是极其险峻的石山,极难攀登,很多地方都是猿猴愁渡的极险之处,要想爬上山顶,和攀岩的难度差不多,要想爬上去谈何容易?他又没攀岩的设备,而且这些将士虽然大都是百战精兵,但是会攀岩者却寥寥无几,潼关之内好歹也有几千人,若是只派小队人马进入关内,无异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夏侯惇和郝昭两人可都不是吃素的。
公孙白脸上的喜色一闪而逝,无奈地说道:“如此险峻的山岩,如何爬的上去?关内贼军近万人,若去的人少了,恐怕也难以夺关。”
话音未落,一人瓮声瓮气地说道:“末将与老裴曾久居山林,翻身越岭如履平地,此山虽然极其险峻,但是若精选悍卒两千人,末将愿将其训练七日,则可攀上此山,登临绝顶。”
公孙白回头望去,见得是周仓在说话,不禁大喜,他知道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悍将没有把握绝不会乱夸海口,而且当年周仓和裴元绍等人还在征讨袁谭的时候,真打过一次漂亮的山地战。
山贼,山贼,不会爬山还算什么山贼?
公孙白精神大振,哈哈笑道:“可于藤甲先登之中精选两千悍卒训练之,此战成功与否,全系于周将军一身,还望勿负所托!”
“喏!”眼见得周仓得令而去,众将士的脸上也逐渐变得轻松起来,只有智力99的司马懿却觉得自己智力一时不够用了,忍不住问道:“就算能登上山顶又如何?关内两旁悬崖峭壁耸立,如何下得关内去抢关?”
司马懿说的没错,潼关两旁崖壁高达上百米,一个不小心摔下来就是粉身碎骨了,爬上山容易,下悬崖却是千难万难。
谁知话音刚落,赵云和文丑等将却齐声回答了他的问题:“此乃易事,只需飞身而下即可!”
司马懿瞬间就凌乱了,呆呆望着众将出神。
公孙白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口气,高学历高智商,有时在丰富的工作经验面前也是要吃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