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上游,公孙白愣愣的站在主舰上,听着那从火光之中传来的悲呛而豪迈的吼声。眼中神色极其复杂。
“这是为了什么……”他喃喃的自语道。
原本胜券在握的潇洒和从容的神色,突然变得那么落寞和伤感。
江水下游,孙策虎目含泪,眼看大火即将烧尽,战舰和竹筏的残骸顺着江水缓缓流下,大部分逐渐隐入水中,只留下漫江的浓烟和浮尸。
“战!”孙策举起战枪,高声怒吼。
战!
战!
战!
数万江东将士,气势如虹,催动着战舰逆水而上,如同饿狼一般反扑向兵力远胜于己方的燕军战舰。
“陛下,逝者已矣。如今只有以战止战,快下令出击吧!”一旁的郭嘉轻声说道。
公孙白这才如梦初醒。长剑高举:“杀!”
上千战舰轰然响应,恶狠狠的扑向敌舰。
江面上,战鼓声冲天而起,号角声连绵不绝,喊杀声崩塌了云霄,上千艘战舰纵横交错在一起,展开了激烈而惨绝人寰的殊死搏斗。
嗷~
燕军的连环战舰上,一名江东什长箭头被射中一箭,仍然大吼一声,冲上前去举着大刀狠狠的劈在那名弓箭手的箭头,鲜血喷洒了一地。燕军弓箭手倒下,那名江东什长正要收回大刀,却觉背部一阵刺痛,随即就看到一杆长枪透胸而出。
那名江东什长恶狠狠的回过头来,望着那名燕军枪兵,刚要提刀回砍,却只觉身子一软,摔落于地。
而此时,弓弦声响动,那名燕军枪兵又被后心一箭射倒在地。
江面上的厮杀已达到白热化,双方士兵进入疯狂状态,红着眼睛拼命的砍杀,前仆后继,不死不休。
此刻,整个江面都成了修罗地狱,人间屠场。
杀!
赵云的龙胆亮银枪如同百鸟归林,枪影瞳瞳,江东士兵中者即死,碰者即伤,鲜血飞溅。血与雨落遍全身,腥风血雨中的赵云,如一员修罗的魔将,凶悍到至极。
一员赤膀上阵的江东小将,手提长刀,一路狂杀,竟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不可阻挡的杀向赵云。
当!
刀枪相交,赵云纹丝不动,那名江东小将却连退三步。不过片刻惊愕,那名小将又悍然的举刀朝赵云砍来,刀影舞得如同泼风一般,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两人枪来刀往的连杀了六七个回合,赵云忽然回身就走,一枪击杀一名江东军什长。那江东小将哪里肯舍,大吼一声飞身提刀朝他后背砍来。
噗!
龙胆亮银枪如同闪电一般忽然回头诡异的刺出,正中那小将的胸口,透胸而过。
赵云长啸一声,长枪挑起那小将举过头顶,甩落在甲板上。
“子烈!”
一人声嘶力竭的一声大吼。凌统眼睁睁的望着自己的至交好友陈武被赵云一枪挑死,忍不住一声悲吼。
原本与他交战已经逐渐稳占上风的魏延,手中的雁翎刀寒光暴起,尽命两刀如同惊雷一般袭向刀法已乱的凌统。
砰!
仓促之间,凌统奋力堪堪挡住第一击,身子连退四五步,差点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一刀未歇,另一刀又轰然而来。
砰!
凌统手中的长刀被震落在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落船下,溅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魏延狂追几步奔到船舷边,望着江面上一缕血丝摇了摇头,他的水性一般,他只能望江兴叹。
连环战舰的平稳,加上万钧连弩和神臂弩的威力,以及兵力上的巨大优势,悍勇的燕军很快就占据了优势,纵是江东军如狼似虎,也逐渐呈现溃败之势。
就在此时,江东军的战鼓声突然震天大作,瞬间压过了燕军的战鼓声,原本士气逐渐低沉的江东军像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的吼叫起来。
江中的江东战舰纷纷往两边避让,两个庞然大物自正中轰然而来,气势汹汹的攻向燕舰。
楼船!
两艘五层楼的楼船,如同猛虎闯入羊群,战舰上的江东军望着那不及楼船三分之一高度的燕军战舰,如同俯视蝼蚁一般,眼中充满杀气和轻蔑。
两艘楼船分别由孙策和周瑜亲自指挥,数百张船橹齐齐划动,朝燕军战舰群碾压而来。楼船比城墙更高,那如同墙垛一般坚厚的船壁令燕舰上的神臂弩和万钧连弩失去应有的威力,而那密密麻麻的弩窗箭口,却令燕舰上的士兵无从躲避。
而更致命的是楼船的冲撞力,如同巨型坦克对摩托车般的冲撞力,纵是燕军的连环战舰在这种巨大的冲撞力之前也如同儿戏。
嘭!
一艘燕军斗舰被撞得四分五裂,斗舰上的燕军将士被撞得如同雨点般飞向江面。上百名不习水性的燕军将士在水中挣扎呼救。
嘭!
一艘连环战舰被撞得从中间断开,两边舰上的士兵呼啦啦的摔倒一片。不等他们站起,两边的弩箭已激射如雨,战舰上惨嚎连天,鲜血流满了整个甲板。
嘭嘭嘭!
两艘楼船过处,燕军战舰如同劈波斩浪般裂开,木屑横飞,惨呼声四起,整个战阵被撞得七零八落。众燕舰纷纷避让,唯恐被撞上。